新阳被芷衣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手指不停地绞着帕子。
“听说,姑娘家惨遭灭门的时候,当今皇上就在现场……”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芷衣淡然问道。
“若非与他有关,为何他不在信城好好待着,反倒跑去冰天雪地的晖城?”
芷衣轻扯唇角,好心提醒一句,“公主,说重点吧!”
新阳似乎在积攒勇气,还有些吞吞吐吐,“我这里,有个一举多得的办法。一,能助姑娘家仇得报;二,可帮哥哥夺回皇位;三,姑娘也不必再受这圈禁般的苦罪……”
“是要我伺机除掉龙穆离,对吗?”芷衣面无表情地出言打断。
新阳懵然抬头,发愣。
“我以为,你会帮助驸马,令苍域国成为东楚国的子国。没想到,你要帮的是自己哥哥,这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毫不隐讳地说道。
新阳又怔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
“不瞒姑娘说,驸马是要我那么做的。但,我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成为他国的附属国?何况,皇位本就是哥哥的,当今皇上继位的时候名不正言不顺,天晓得他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
芷衣没想到,看上去幽柔温婉的公主竟也有如此果决的一面。
“公主预备如何成事呢?”拿起桌上的三块羊骨,在掌心把玩。
羊骨是袭香从辛狄带回来的,在异国他乡的三年,装聋作哑的婢女每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玩羊骨。
新阳无心好奇芷衣手中的骨头,擦干脸上的泪水,这才娓娓道来。
“我会给姑娘准备好无色无味的盲药,姑娘只需伺机在他饮食中下毒即可。——除了福海,姑娘是唯一能令他毫无戒心的人,而福海,那个死忠的奴.才是决然不会背叛主子的。待他毒发成为无用的瞎子,哥哥便顺理成章接替皇位。姑娘放心,御医院的人会集体作证,他是患了恶疾致盲,与人无尤。宫中乃至朝堂,十之八.九都是拥护先帝的,遂,这件事万无一失。待风头过去,是杀是剐,由姑娘随意处置他。眼下,只要姑娘点头便可。”
大段的话,很像蓄谋已久。
“这些都是辰王爷策划出来的吧?”芷衣问道。
新阳毫不掩饰地点头,“是的。从他逼哥哥纳妃那一刻起,这个计划就在筹备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把羊骨成排摆好,抬眼,看过去。
“难道你不想为家人报仇了吗?”跟之前厉火问过的一模一样。
芷衣举起手,摸拭耳垂上的黑珍珠,沉吟片刻,“公主,让我考虑一下吧!”
新阳眼里燃起希望的火苗,“不管什么条件,只要姑娘提出来,新阳一定想尽办法做到。姑娘慢慢考虑,新阳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