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垂首写着什么,一张纸写完以后,她才送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轻轻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一旁紫荆帮她将写好的东西收到一旁,晾干上面的墨迹。
白苏则开口道“姑娘,您已经写了两个时辰了,不如歇一歇。”
叶微澜轻轻的笑了笑“先生让我将这《中庸》抄写三遍,明日便要交给先生,我可不敢偷懒,要是抄不完,明日先生可真敢打你们家姑娘的手心。”
一旁的白苏有些心疼的开口“这崔山长也真是,明明不是姑娘要出风头,偏要罚姑娘抄书。”
“白苏,先生这也是为了我好。”叶微澜笑了笑开口“好啦,不要再抱怨先生了,要是让先生知道了,你以后可进不去书院的大门了。”
“姑娘……”白苏有些无奈,自家姑娘的性子总是这般,温温柔柔的,什么也在意。明明这次是公主非要姑娘写诗,发展成与齐小姐的比试,也不是姑娘故意挑起的。最后崔山长却因为姑娘和人斗诗,罚她抄书,偏偏姑娘还不做辩解,就这样乖乖的抄书,虽然知道崔山长是为了姑娘好,但是她们这些伺候姑娘的人,也心疼姑娘。
叶微澜摆了摆手,拿起一旁的笔,又低下头,一字一句开始默写。
对于这件事,她并不是不做辩解,而是她知道先生一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但是既然知道,先生为什么还要罚她呢?
多年的师徒情分,叶微澜很清楚她这位有大智慧的先生。其实这不是罚,先生也不是气她与齐姝然斗诗,让她抄书,只是想警醒她,不要被赢了齐姝然所获得的名声眯了眼,忘记了他曾经交给自己的道理,所以他才让自己抄《中庸》,而不是其他书,所以叶微澜才说先生是为了她好。
这位大晋最有名的大儒,天下文人最为崇拜的先生,为人处世自有他的智慧。当初他教自己的第一课,便是中庸之道。不偏不倚,折中调和的处事态度,是先生想让她记住的。他不希望自己丢失中正平和的心态。固然先生知道自己不会因为这一次的胜利而冲昏头脑,但是由爱亦生忧,这个向来清醒平和的老先生,面对他喜爱的徒弟,也不免严厉一些,多担忧几分。
叶微澜知道他的苦心,所以这书,她抄的心甘情愿,而且认真仔细。
华阳候和姜氏也知道崔山长对女儿的用心,所以才没有因为女儿身体弱而提出反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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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叶微澜用过早膳以后,陪着姜氏说了一会儿话,便准备前去明德书院。
姜氏伸手替女儿理了理衣襟,温和的开口“崔先生是为了你着想才罚你抄书,我儿可明白?”
叶微澜一双明眸微弯,笑着开口“母亲放心,女儿明白先生的苦心。”
姜氏抚了抚她的长发,欣慰的开口“母亲的卿卿最是聪慧,快去吧,别让崔先生等着你。”
叶微澜轻轻点了点头,带着白苏和青萝走了出去。
姜氏看着女儿的身影,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夫人为何叹气?”一旁姜氏的大丫鬟明玉开口问道。她是姜氏的陪嫁丫鬟,自梳不嫁,与姜氏感情深厚,有些事也能说上一两句。
姜氏带着明玉走到房中,有些忧虑的开口“卿卿向来聪慧,只是这性子太过淡然,除了咱们这侯府里的人和崔先生,贵妃娘娘,她对旁的看的太淡,这性子说好也好,不容易受伤,但是说不好也不好,以后她嫁了人,若还是事事不上心,可怎么好啊。”
明玉站在姜氏身后,替她捏着肩膀,一边安慰道“夫人也说了,姑娘聪慧,她只是不愿意动心思,而不是不会,在奴婢看来啊,咱们这大晋朝,没有人都够欺负了姑娘的。”
姜氏笑了笑,脸上的忧虑少了几分,打趣的开口“你倒是对卿卿有信心,她那般惫懒淡然的性子,也能得你这么一个评价。”
明玉也轻轻的笑了笑“夫人,您这是当局者迷,太过担忧姑娘了,您端看姑娘的院子里,有谁敢在姑娘的面前耍小心思,固然有您在,那些下人们不敢怠慢姑娘,但若是姑娘没点儿手段,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心悦诚服呢?所以啊,咱们姑娘啊,虽然性子宽和,但是心里还是有数的。”
姜氏也知道女儿的心中有沟壑,只是作为母亲,终究少不了忧心。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她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如珠如宝的捧着长大,这眼见着到了要议亲嫁人的岁数了,她可不是更担心。只是如今说着些还言之尚早,她和侯爷早就商量好了,要多留女儿几年,反正他们家也不用用女儿来联姻,自然是要给女儿仔仔细细的挑一个好夫君。
叶微澜可不知道自家母亲和明玉姑姑说着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爹娘的打算,她如今正带着人向山长的院子走去呢。
叶微澜作为崔山长的弟子,虽然外人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是明德书院中山长院中伺候的人却是清楚的,而且对这位长的美丽,性子又好的叶小姐很有好感。
“莫叔,您说我来晚了,先生会不会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