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的红烛描龙画风,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大红色的帘幔斜挽,其内那绣着鸾凤和鸣的被褥,以及那“撒帐”的铜钱和干果,与那摇曳不定的烛光下,旖旎且不失庄重……
“官人……”
白素贞美貌绝世,明眸善睐,倾国倾城如天仙,那灿然的星光水眸与烛光中更是含情脉脉,轻抬皓腕递来“合卺酒”,言道。
“我这不是在梦里吧……”
包文正接过了“合卺酒”后,一手摸了摸额头,却是呆滞的言道:“昨日与小姐在西湖相遇,今日便拜堂成亲了……”
“咦,官人……”
白素贞看着这昨日纯善质朴的少年郎,今日已然拜堂成亲的夫君,与百般柔情之中浮现了如花笑靥,浅声说道:“你可是又错了呦……”
“喔……娘子!”
包文正这才如梦方醒,再次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望着烛光下这集世间美丽和优雅以及高贵与一身的女子,深情款款的改了称谓。
也或许是首次与女子拜堂成亲的缘故吧,与说话间,一丝感触也与包文正心头浮现,如她这般的梅秀竹雅,兰逸菊静的女子,如果不是蛇妖,该有多好啊……
心念一闪即逝,那含笑自若的神采却无半分的呆滞,包文正便举杯与白素贞邀饮“合卺酒”。
“合卺酒”,以红线分绑一分为二的瓠瓜,这瓠瓜苦不可食,故而这“合卺酒”也是苦涩之极,共饮之,有合二为一,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之意。
举杯,浅酌,饮胜!
纵然这“合卺酒”极苦,然而与而言白素贞却是虽苦犹甘,望着自己的官人那清澈且炙热的眼神,那一直在脸上不曾散去的笑容,心中也如吃了蜜一般的甜……
“官人,我们今日成亲,姐姐和姐夫,他们会不会见怪啊?”
白素贞接过了“合卺酒瓠”,搁在了桌案的一侧,将那早已沏好的香茗,递给了官人,自知失礼,故而有些发怯的柔声问道。
“自然不会的,娘子……”
包文正接过了盖碗放在了身前,心道此番成亲虽无父母之命,却也有了媒妁之言,虽未曾与姐姐知晓便成亲,但依照许娇容的性子,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见怪。
“父母逝去之后,姐姐勤俭持家,心地更是善良,如果见到娘子,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见怪……”
包文正此言倒是由衷而发,若非许娇容亦母亦姐,关怀备至,不忍见其为绝先祖祠而独自垂泪,又怎会有今日这清波门白府拜堂成亲之事。
“官人……”
白素贞又念起那白府外树下的临凡女仙,但随即也知此刻询问,不切时宜,便又咽了回去,改口言道:“你如今已然是庆余堂的东家,平生还有什么志向哪?”
“当然是济世活人,这可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啊!”
包文正闻弦音而知雅意,却是不疾不徐的含笑言道:“只愿这世上的百姓,都能平安喜乐……”
“哦?官人本是读书人,为何却不愿做官哪?”
白素贞心中称奇,便开口问道。
“娘子,做官终究会有人骂……”
包文正心念一动,那缜密的心思便自是思如泉涌,张口言道:“做好官有坏人骂,做坏官则有好人骂,所以是万万做不得……”
言道此处,包文正神色略有黯淡,起身踱步言道:“自从爹娘误服汤药而撒手人寰,我便立志要学医,济世活人!”
那声音虽是略有低沉,但语调却是义正言辞,与这纯善质朴的平素更是如出一辙,依旧是那丰姿隽爽的少年郎。
“可是如果你医不好,不是也有人骂你吗?”
白素贞既起夫唱妇随之心,便有以法术帮衬之意,为防突兀便先行垫话,问道。
“治好了人,自然没有人骂我……”包文正故意将言词留出纰漏,接着说道:“如果没治好,死人也是不会骂人的……”
白素贞本就蕙质兰心,自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妥之意,便笑道:“官人,那人家的家人怎会罢休,说不定还要吃官司哪……”
“啊!”
包文正错愕之极,然后沉默数息之后,摇头叹息言道:“这么说来,岂不是连郎中也做不得了?”
“可是……”
“我除了行医之外,并无其他谋生的法子,如此说来,我岂不是成了废人了……”
白素贞眼见官人如此为难,便抿嘴一笑,言道:“官人如果只愿济世活人,为妻说不定,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哪。”
“娘子也懂岐黄之道吗?”
包文正故作惊奇的问道,望着那烛光下美艳绝伦的白素贞,更是浮现了更深的爱意和情愫。
“我自幼也曾学过医道,还曾去南海拜过观音菩萨……”
白素贞柔情似水的望着自家的官人,说道:“得蒙观音菩萨指引,与紫竹林中读过几卷仙家医书,是以有为妻助你一臂之力,这医馆自是开得……”
“娘子还见过观音菩萨?”
包文正心中一动,那本欲顺势而为的“肾俞受损”一事便咽了回去,这拜堂成亲的白素贞可不是百莽山的春三十娘,不是九幽涧的九幽娘娘左月素,乃是当真可飞天遁地的千年蛇妖,到底有何神通犹未可知,还当徐徐图之才为上策。
白素贞却不愿就观音菩萨一事过多纠缠,便颔首将这一问轻描淡写的揭过,那笑靥依旧如春风般和煦,灿然的星光水眸端详着自家的官人,含笑说道:“夫唱妇随,官人要济世活人,为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