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遭遇挫折的法王回到寝宫里,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大概是习惯了这种挫折,完全有心理准备,明白这种状况会与他的生活共存。
这时,法王取过纸笔,挥笔在纸上写着甚么,我跳到书桌上看。只见他写道:
那一刻,我升起道幡,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
那一日,我登上道坛,不为修德,只为投入心湖的容颜;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的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念祷,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匍匐于帝君像前,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石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纯净的欢颜。
写毕,搁下笔。法王叫了康瑞进来,对他说:“你帮我去打听一个人,回来向我禀报。”
入夜,天全黑了,帝熙宫里很安静,神使和使徒少有出来走动的。法王换了玄青色的便服,戴上帽子,又用一块手帕大小的黑布包裹着我的身体,然后挟着我向宫门走去。
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很顺利地出了宫门,走向下山的方向。法王挟着我一路疾走,很快就走到了都城的繁华大街上,这里跟宁静的帝熙宫完全是两个世界。
大街上人来人往,店铺灯火辉煌。细看之下,这里的店铺大多是酒馆、食肆,娱乐场所,想不到古代人的夜生活还是挺丰富多彩的。
我不禁奇怪,法王来这里做什么呢?莫非他约了人,还是想在这体验民情?想不通,他做事从不跟我交代,想要我陪他去某个地方,也只是挟了我就走,真不会尊重猫!
法王来到一家酒馆门前站住了脚步,在外面远远地瞧着。这家酒馆分上下两层,感觉很别致,像个精致的女子,别有风情。酒馆的门窗大开,从外面能看到一楼大厅的全貌。
酒馆的客人看着大多是有文化修养的斯文人,何以见得?我是从他们的衣着打扮看出来的,还有,他们在酒馆内除了喝酒,就是听人弹琴唱歌,或者绘画、写字,这不是文人所为是什么?酒馆内男的多,女的少,女的也不是那种卖弄风情的陪酒女,如果她们不是客人的话,我想她们应该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妓。
我就看出了这些道道,不知法王看到些什么。
他瞧了好一阵子,让我差点以为他今晚过来只是为了在这家酒馆门口瞧个够的时候,他却转身进了酒馆对面的餐馆。
不等小二招呼,他挟着我上了二楼。二楼的座位也有七成满,法王哪儿也不坐,直接走到窗边,窗口正对着对面的酒馆,酒馆的上下两层都能看到。可惜窗边的位置全满了,他就走到一张桌子前,那张桌子只坐了一位公子,法王对他说:“打扰了,想跟兄台搭个座。”说完,没等那位公子答话,他已经在人家对面坐了下来。
那位公子滞了半饷才说了一句:“请便。”
坐下之后,小二跟过来给他点了小菜就退下。
法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酒馆看,像警匪片里的警察跟踪犯罪分子一样,又像一只豹子盯着猎物一般,可我没发现对面有什么猎物呀。
看他的这副样子,同桌的公子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原来兄台也是来看美女的。”
听到同桌的公子说这样的话,法王脸色一变,瞬间又缓和了下来,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问道:“此话怎讲?”
“兄台别说不知道对面酒馆的老板娘是个绝色佳人,在这边坐着的人很多都是冲着她来的。她请来的那几个陪酒的女子也是个个貌善舞。酒馆每晚座无虚席,进不去的公子哥儿就跑到这家餐馆来看着那家酒馆。这事谁不知道?”那位公子识途老马般的给法王介绍了一番。
法王啜了一口茶,笑了笑,说道:“我刚从外地过来,真的不知道。敢问那个老板娘是何许人,一个女子敢在这地头开这样的店?”
“怪不得你不知道。普通的女子当然不敢开这样的店,这家店背后有人撑腰,”公子压低了声音,“听说那是容大人罩着的,传闻说老板娘是容大人的相好。”
法王一口茶喷了出来,定了定神,又问道:“你说的容大人,可是都尉容冉。”
“不是他还有谁?他可是殷王爷身边的红人。”公子转过头又看了看酒馆的方向,突然脸露喜色,“你看,你看,老板娘出来了。”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对面酒馆一楼的大厅,出现了一抹紫色——一个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我惊讶得说不出话。
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见紫衣女子笑意盈盈地向宾客见礼,客人围了上前,有个男子斟了一杯酒,递到紫衣女子的面前。紫衣女子大方地接过,端到嘴边,一饮而尽,右手持杯,杯口向下给客人展示,又听得客人叫好之声。
两个侍女从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