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听她要找米果,顿时,沧桑黢黑的脸上,竟笑出了一团褶子。
“你要找小米呀,在呢,在呢,她在整容室上班,是我们这里的开心果,那姑娘可好啦。。。”门卫讲起来便没个完,可她哪有闲情听下去呢。在她看来,这里的女人就算是天仙精灵,也是不会有人要的。
打断对方,要了整容室的电话,她就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不过,接电话的女人不是米果,是她的同事,同事说米果去洗澡了,问她是不是有急事,如果很着急的话,她可以帮着去找找。
她说谢谢,麻烦找一下,她就在灰色小楼外面的路口等米果。
谁知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她几次要把电话再打过去,想想又算了,可是心头的不耐和火气,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积越大,越积越厚。在她的情绪濒临失控的边缘,她,出现了。
“是您找我吗”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幼稚平庸的衬衫七分裤,脚上甚稚会穿的帆布球鞋的年轻女孩。
可能是跑着过来的,她一边喘气,一边用手捋了捋滴水的头发。
杜宝璋最烦这种站没站相,不懂礼仪规矩的年轻女孩了。
尤其是这个叫米果的,长相一般,个子也低,和易真描述的差不了多少。
想不到她儿子的眼界那般高,连易真那样出类拔萃的漂亮姑娘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怎么就对这样一个平庸无奇,工作也登不上台面的女人动了心呢。
越想越生气,火气更难控制,她尽量忍着,把该说的话说完,然后就准备走人。
谁知那个米果情急之下竟拉了她的袖子
这让素来有洁癖的杜宝璋简直无法忍受,她甩开米果的手,警告她注意一下言行。
她有说很难听的话吗
没有吧。
她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甚至压制着火气和怨气,尽量把话说得温和圆圜了,可那姑娘的表情,却像是她刚才打了她一样,哭丧着脸,和这阴森森的环境,还颇为应景呢。
怎么看怎么烦。
杜宝璋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杂沓激烈的脚步声。。
“爸啊。。爸。。。您受苦了。。”
“哥,你快给那个整容师打电话,说我们到了”
“不能轻饶了她这次要赔偿,一定要赔死她”
大约五六个男男女女脚步惶急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年长的,正掏出手机拨打着电话。
米果心中一惊,莫非。。
她还没等细想,就听到背包里的手机叮叮咚咚响了起来。
“当你听到雷声千万不怕,找到雷雷兄弟,然后念咒语,擦你马的雷,去吃大便吧,你吓不到我,因为你是上帝放的屁噗噗”
杜宝璋紧蹙眉毛,这是什么鬼东西
米果这边的动静,同样吸引到了那群人的注意,其中那个年长的,之前应该见过米果,所以,伸手一指,叫道:“就是她”
轰一下
没等反应呢,她就被那群气势汹汹的人围住了。
杜宝璋被挤到外围,她这时其实可以走了,可是好奇心驱使,又使她顿住脚步。
“就是你把我父亲的脸弄花了走找你们领导去我们要个说法我们要求赔偿”一中年女人指着米果的鼻子,强势
“光赔偿怎么行还要处分她,最好开除这样不负责任的员工,省得以后再去祸害别人”
“就是这种人当初怎么招进来的”
“作为丧属本来就够悲痛的了,你还损坏逝者的遗体,不是给我们的心上捅刀子吗”
米果的心直线下沉,身体也情不自禁颤抖起来,她就像是一只被晾在沙滩上的鱼,濒临死亡的边缘,却无力自救。
打电话给丧属,主动替秀娜姐承担失误,不是她想当圣母或是烂好人,更不想让秀娜姐感激她。她只是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做人不能昧了良心,这是米爸爸的口头禅,也是她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接受到的家庭教育。
遗体整容归根到底不是神话,而是一门实实在在的技术。但凡是技术都会有失误的时候,就连郭台庄,她的师父,也偶尔会在工作中犯一些小错。
只是这次,秀娜姐的失误实在是无法掩饰,她就算尽力弥补了,可还是过不了心上的那道坎儿。
打电话的时候,她有想过如何应对这些难缠的丧属,可她从来都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岳渟川的妈妈见面。
难堪到了极点,也羞辱到了极点。
可她却只能默默承受着。
到了下班时间,三三两两的同事们经过这里都停了下来,其中,就有拨开人群,护在她身前的王秀娜。
“米果,你怎么。。。”神色复杂的秀娜姐,低声询问米果。
米果冲她摇摇头,然后轻轻推开王秀娜,面向那群丧属,深深地躬下腰去,“对不起,我向你们家属道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