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往下道。
林尚书等人一脸狐疑的将懿旨接了过来,这一看之下,几人的脸色同时大变,福亲王、太子,卢国色和江侯爷等人几乎同时开口:“这不可能,简直是胡说八道!”
“你们的意思,这封太后亲手撰写、盖有太后印章的懿旨是太后胡说八道?”林尚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道了一句。
“我们,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卢国公和江侯爷等人闻声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开口驳道。
“说不定是有人逼迫太后写的。”太子赵瑾铁青着脸道,他袖子底下的一双手,已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父皇继位二十二年的这一天,会有一份这么大的惊喜从天上砸下来。
“以太后的为人,什么人能逼她用如此工整的笔迹,写出这么长的一封懿旨?”林尚书又问。
“林尚书这是什么意思?在你看来,莫非真认为皇祖母和皇祖父干了这样的事?还是皇祖母突然驾崩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赵瑾眼一眯,一脸凶狠的盯着他开口。
“别吵了,太后懿旨上到底说了些什么,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变成这样?”江皇后那边终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出言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她,江皇帝一脸狐疑的看了众人一眼,不得不亲自过来拿起这封懿旨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她顿时面色大变,双目瞳孔放大,嘴里呢喃了一句:“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接人也跟着晕了过去。
卢贵妃等人见状,有心过来看一眼,又不敢,只能满脸狐疑的看着懿旨。
寝殿内顿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沉默了半响,福王和另两位宗室王爷对望了一眼,福王走过去将懿旨拿了起来。
随后抬目对赵瑾道了一句:“太子殿下,请您即刻传令下去,今日慈宁殿内,除了太后驾崩,陛下伤心过度晕厥之外,没有什么懿旨的存在,任何胆敢私自议论者,当按叛逆罪论处。”
第三百二十一、罪己诏(下)
赵瑾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对,对,这样的事,不论太后的真实意图是什么,都不能让这封懿旨召告天下。
此事关系的已不仅仅是太后一人的声誉,它还关系着先皇以及整个大齐皇室,这封懿旨一旦召告出去,就等于告诉天下人,大齐的赵氏皇族有多么的龌蹉寡情......
自己真是吓傻了,被宗室的两位王爷一语点醒的赵瑾激动之余正要开口下令的时候,却不想软塌上的皇帝就在这个时候悠悠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就将话头截了过去:“不,既然是太后临终前的懿旨,岂能无端埋没它?”
“这事的真相朕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现既然已经知道了,却还让朕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若无其事的坐在这个位置上,这让朕情何以堪?朕,还没有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冯既,出去安排敲丧钟吧,诸卿,待办理完大行太后丧事后,便着六部共同核查前太子谋逆案一事,一旦证明事情属实,朕将亲下罪己诏......”
“父皇!陛下!请三思!”太子和赵氏宗室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宣和帝,群臣也跟着跪倒在地,纷纷出言劝阻,唯有老拧眉抿嘴,站着没动。
“你们这是干什么?平民百姓犯了错,要受惩处,朕身为皇帝,知晓了这么大一件泼天冤案,难道只因事涉朕的声誉前程,就要让我隐瞒下去?”宣和帝眉一皱,冷冷的看着太子和众臣。
“陛下,臣理解您的心情,但臣仍恳请陛下三思,先不说这事的真伪,即便此事为真,它所涉及的已不仅仅是陛下一人。”
“陛下若真下了罪己诏,将置先皇于何地,又将置大行太后于何地?”宗室王爷福王第一个开口,苦口婆心的劝道。
“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此乃为君的基本之道,父皇和母后若真犯了错,就应当纠正过来,当然,他们如今已经不在了,可我这个做儿子的还在君位上。”
“如若证明此事属实,朕亦不能逃避,只能向天下人公布此事,并亲下罪己诏,引咎退位,带发入皇家寺庙修行,为母后和父皇赎罪。”宣和帝看了福王一眼,一脸沉痛的开口道。
福王、各宗室以及诸大臣都听得目瞪口呆,陛下什么时候,嗯?变得如此的伟岸和刚正不阿?
他们有心再说点什么,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偌大的宫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陛下,容臣斗胆再问一句,若一旦证实此事属实,陛下下罪己诏,引咎退位,大位当由何人继承?”沉默了半晌,福王打破了寂静,再次挣扎着开口。
原本太子是现成的,可若皇帝都因此引咎退位,太子又有什么资格继位?
原本已被皇帝一番话给震得心若灰死的嫔妃们闻声顿时满脸希翼的朝宣和帝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