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他,“你们的婚事不会比我们还难。”
他苦笑,道:“自落第后,我是无颜再去学馆,更也不想出门,唯是你们成婚那日,我去给晁衡做了傧相。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也恨自己一无是处。或许这婚事原本不难,却因我的无能难上加难。”
“公然!你既自感有愧,也明白其中道理,如何不再接再厉,反至这般萎靡不振呢?!”我见不得他这副堕落样子,不免急责。
“没用的!”他大喊了一声,身体颤抖退后了几步,“你可知道,宁王府已经在给同心选婿了!纵我有心勤学,也等不到来年春闱了。”
我大为震惊,想同心教人传话竟没有提到此事,便可见,我这数月的疏忽,他二人真就到了山穷水尽之处。
“那你姐姐呢?事到如今你也放下面子与她说啊!她肯定能帮你的!”情急之下,我只能想到楚妃。
“姐姐很少回府,只偶尔遣奴婢来问两声,而况近日亦听说俨儿那孩子病了,姐姐日夜照料,并无闲心。”天阔意志低迷,声调缓缓弱下去。
且先不论孩子的事,我也早听同心说过,楚妃的心思早已不在她这个弟弟身上了。天阔并无其他臂膀可依,倒真是步履维艰了。
“公然,你信不信我?”沉思片刻,我有了想法。
“我自然信你,可你又能怎么办?”他抬头看我,眼中还只是一片犹疑失落。
我知道自己不比从前,还能入宫,还能见到父皇,可顺而思之,庆王府却是能去的啊!这楚妃既然无暇,我便直接去面见潭哥哥。
“你振作一些,等我消息!”
我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兴宁坊虽则不算远,但事急心急,我便回府牵了马,疾驰而去。
不多时抵达王府门首,仍按规矩报上姓名来历,可这家吏却不甚容情,言道庆王岂见区区民女,将我赶至阶下。这情形却是我没料到的,不免气恼,但并不愿轻易放弃,便就在这台阶旁坐着守候。我想,潭哥哥或进或出,总要经此正门,肯定可以等到他。
一时又一时,也见这门前有些人来往,却都是些不相干的。眼看已是午后,我等得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人也变得昏沉沉的,心中一时有些气馁。
“唉,早知道就说个谎了,我要是‘修成县主’,看他们还敢拦我!”我托着腮自言自语,满是无奈抱怨,“可我的令牌早被收走了,想也骗不了人,唉,好惨……”
“玉羊?!”
我还没抱怨完,忽闻头顶骤然一呼,抬眼看时,竟正是潭哥哥。也没见他是刚回来还是要出门,倒也顾不得了,只有兴奋。
“潭哥哥,我来求你件事,我等你……”许是起得猛了,我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忽明忽暗。
“怎么了?!”他立马将我扶住,“我带你进去!”
我并非十分支持不住,便点点头由他扶持着进了王府。及至一间厅堂,饮水稍歇,倒也缓了过来。
“这暑热的天,为何在外面等?不知道进来吗?”他态度关切,仿佛还有些生气。
我撇嘴摇头,只有一叹,却又看见案上放的精致糕点,不免馋了,也不与他客气,边吃边道:“是你的家吏不让进,还说庆王岂见区区民女,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扯着嗓子在外面叫你吧?”
“放肆!来人,去把……”
“不不不!我可不是来告状的!有正经事,有正经事!”
我是随意调侃,没成想他却恼了,恐要多事,不免赶紧收敛。潭哥哥倒也依从,舒了口气,仍自端坐。
“究竟何事?是不是那晁生欺负你了?”
我正要说,不想他先问起,却又问得稀奇,便解释道:“晁衡对我很好,我是为公然来的,就是楚妃的弟弟。”
“嗯?为他何来?”潭哥哥目光一抬,自是不明。
“说来话长。”我沉了沉气,将天阔与同心的往事细细述说了一回,末了生出许多感喟,“先时担心你是晚辈,也不好对宁王说起,但如今我见不了父皇,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潭哥哥听罢皱眉沉思,神色不算为难,才道:“此事既已日久,如何不曾听楚妃提过?”
“她……”这一瞬,我倒想实话实说,可又大没意思,便转言道:“是公然不曾对楚妃讲,他自知无力,心中惭愧。而况,楚妃要周全王府内事,又有幼子,他也不愿多加烦扰。”
他点点头,缓缓道:“说起来,这楚天阔我见过多次,倒也是个单纯厚道之人,与同心的性子可堪般配。这样吧,我明日去一趟宁王府,先探一探伯父的口气再做计较。”
“好好好!那我就替公然先谢过哥哥了!”我一听是有希望,不免喜上眉梢。
他笑了笑,目光微凝,似有所思,却道:“玉羊,不为别人的事,你还会来见我吗?”
我不傻,明白他的心意,只淡淡答道:“会的,你是我哥哥。”
“是啊,我还是你哥哥。”他将我的话重复一遍,笑容中带出几分苦涩之意,顿了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