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船只。足有数十百条。
渔民一生中在船上的时间, 倒比岸上多。船上生活物什一应俱全,甚至一家人都生活在船上。
这其中有一条船。这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和周围的船没什么两样。
船板擦得铮亮, 船舱用黑油布完全遮住。
清早。
油布被人从里面揭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妇人来。
“李家媳妇。”
不远处的一条船上, 一个穿着黑底绣着五颜六色图案的布衣,头发住的妇人笑着叫了她一声。她正蹲在船板上,朝水里浣洗着衣裳。
她转过头, 朝妇人笑了笑,“杨嫂子, 杨大哥打鱼去了?”
“去了, 天不亮就得走。”杨嫂子一边笑,一边捶打着衣裳。
杨嫂子抬头望了对面船板上的小妇人一眼。
她平生就没在哪里见过这么俊俏的人。不仅小媳妇俊, 她家夫君也是个年轻俊小伙。两人一个月前来到这里, 就住在了她家隔壁。听着口音就是外地来的,也不像是要讨生活的样子,平日只见两人结伴上岸去买些东西回来,或者两人搭着船出去。
杨嫂子虽然看着两口子甜甜蜜蜜, 但也忍不住想, 两人莫不是私奔出来的?
时锦却不知道杨嫂子在想些什么,她也将昨日换下来的衣裳取了出来,准备就着湖水洗一洗。
这古代的湖水倒没有她那个世界那样被污染, 水质很清亮。住在船上的渔民也是世世代代都在这住的,也知晓规矩,屎尿都是装在便桶里,拿到岸上去倒。
顶多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朝里面撒几泡尿,也不打紧。
时锦抓着衣裳正准备下水,衣裳就被人夺了过去。
“说了多少遍,湖水凉,放那我洗就是了。”
时锦抬起头,就见他已经坐了下来,将衣裳往湖水里一泡,娴熟地抹上皂角,揉搓起来。
“我洗凉,你洗就不凉了吗?”时锦道,说着欲再拿起一件衣裳。
李尤将全部衣裳都拉到了他那边去。
“我是男人,火气大不怕,你个女人家的,好好舱里呆着去。”李尤板着脸道。
时锦无奈,只好坐在一旁,看着李尤将衣裳一件件洗干净,强健的双手一拧,水份就干得差不多了。
时锦拿着洗好的衣裳去晾,这次李尤没说什么,任着她去了。
不远处的杨大嫂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这夫妻俩来了一个月,从来没见过妇人洗过衣裳,都是那年轻小伙子在洗。
她不由心生感叹,自己家那口子什么时候帮她洗过衣裳啊?别说现在了,就是刚成亲那会儿,连洗脚都是她伺候着洗的。
时锦晾完衣裳,便进舱准备早饭了。
李尤洗完剩下的两件,晾好,也钻进了船舱。
时锦切着菜,李尤生火。
“尤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啊,也住了一个月了。”
“就这两天,我们继续往南走。”
“好。”
时锦又道:“我们这没用完的东西,像米啊柴火什么的,就送给杨嫂子他们。”
“好。”
一道浓烟升起,李尤呛得咳嗽了几声。
一个月前。
两口子辞别了时家众人,准备回京。
没想到出了城,李尤拉着她,没有登上去京城的船,反而登上了南下的船。
李尤说要实现两人以前说好的事。
时锦一开始不解,直到后面,两人在这个临水的小城住下来,清早随日出起,黄昏与渔歌息。
李尤还记得她以前说过的,她更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
她以前就知道,李尤不是一般家庭的出生,就注定了两人以后不可能会有想要的那种生活,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且为了他,生活也可以将就。
时锦早就做好了要在高门大院里生活一生的准备。
没想到李尤却不声不响地带着她出来了。
她很感动,但也担忧。她知道李尤带着她远离喧嚣的京城意味着什么。
“放心,我现在在京中的处境是很尴尬的,在外人看来,他们不知道其中的玄机,堂堂李家嫡子,整日游手好闲的,不干正事。所以,出京前,我就已经请示过母亲了,避避风头也好。”
其实也没什么好避的,只是因为孙氏他们觉得愧对李尤,所以对李尤的请求也不忍心拒绝。在长辈看来,自己家好端端的天赋秉异的子孙被耽误。
但是出京也是有条件的,就是万一时锦怀孕,两人必须好立马回京养胎。
所以两人也是小心翼翼的,尽量避免在短时间内怀上。
李尤还不知道生理期的原因,他只知道,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娇妻是不准他碰她的。
第三日,辞别了杨嫂子,又将带不走的东西全部送给她后,两人便乘船继续南下。
一路游山玩水,一个月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