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身披一袭曳地长袍,满脸的神秘纹路,惟有左腿膝盖却空出一个深黯的窟窿,大腿与小腿只有一丝骨肉相连着,断处还能看见森白的骨头,淋漓的鲜血。那个窟窿,就像是他心头一股无法平息的恨,深不见底。
那个人一看便是知道,并非善类!
河王!
乍见河王,那个神使似乎并没什么表情,魁梧的身子仍是一直向前走,直至将要与庙门的河王擦身而过时,河王猝然道:“大神使,想不想知道谁弄瘸我的左腿?”
哦,原来,他与这神使是认识的?
神使闻言方才遏步,沉沉的道:
“世上,已没有什么人值得我注意了,你既然问我想不想,那弄断你左腿的人,一定是我还想注意的人,莫是‘他’?”
他很聪明,简直料事如神,也许全因为嗜吃脑浆之故;然而,能令一个如此恐怖的男人顿足一间的,世上仅得一个他。
河王微微点头,再出言肯定自己的答案:
“不错,正是——‘他’!”
神使冷酷的脸容居然一愣,打趣道:“哦,连你十王之一的河王都是败在他的手下了吗?看来还是惨败!”
河王斜眼一瞥神使,阴险一笑,一字一字的推波助澜:“他用的是他压箱底的手段。”
河王虽然地位要高过大神使一个层次,但是河王却是知道,大神使得实力其实一点都不逊色与他。
神使一直都不屑直视河王满脸纹路的脸膛,但是现在他双眼散着摄人的光芒:“什么?你说什么?”
他一共说了六个字,每个字都像蕴含无匹力量发出,空寂的古庙登时给他的声音震得摇摇欲塌似的,庙顶的瓦片随之籁籁堕下。
河王却气定神闲的道:“没错,他还有着压箱底的大手段没有传授与你。”
“大手段?”神使瞪着眼,不可置信地重复吟着大手段三个字。为了大手段,他坚决要把“他”这个人狠狠刻在心头,他将要撤撤底底的憎恨他!
“老东西,你总是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待我如子,可是居然还有手段没有交于我,真是让我生气了呢。”
排出倒海的恨,霎时间在他体内不住膨胀,令本来冷如止水的他突然变作另一个人。他恨得狠咬牙根,两拳紧握至虎口迸血,额上青筋暴现,双目似要喷出熊熊恨火!
五百年前“他”把大神使逐出了师门!
因为大神使自认为学到了“他”所有的本事,再加上他接到的命令,于是便欲欺师灭祖的准备逝师,可却在前夕,“他”便把大神使逐出了师门,或许是“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吧。
或许是当时的大神使念及些许旧情,违背了上面给他的命令,于是引起了上面的重怒,便封了他的经脉修为封印在这神像之内受罚受过。
不堪回首的前尘在神使脑海再度波起伏,令他早已恨火中烧的心更烧得一片通红,无纵宣泄,他惟有恨得仰天怒吼:“五百年了!我因你在这荒山古庙寂寞苦熬了五百年!”
“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不倾囊相授?你为何处处堤防着我?我哪里不好吗?”
“到底是为什么?”
撕天抢地的呐喊,顿时迸出膨湃绝伦的压力!古庙已古,那堪如此摧拆?“隆”然一声撼天巨响,整座古庙赫然给他如痴如狂的声音震个崩塌!
好可怕好骇人的力量!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屋梁砂石汹涌盖下,河王本故意以言语相激,亦不虞他会如此激动,怆惶后撤。
但,神使居然没有后撤!
他竟然不闪下避,任得屋梁砂石塌在自己身上!
尽管石块与屋梁不断向他压下,甫触及他的身躯,却当场纷纷迸裂飞散,他,浑身丝毫无损。
巨响过后,漫天蔽目的飞沙亦冉冉散尽,神使赫然依旧傲立于颓垣败瓦之中。一切已经倒下了,只有他,是不倒的!
他的脸又再次回复一片冷酷,激情不再,且还开始盘算,他漠然的道:“河王,你此次来访,决不会是那么安着好心,有话就说,若是没有那你我就此作别。”
河王狞笑:“当然另有所求!我知道“他”是你的目标,以你的实力,封王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不想与你交恶,相反我还要送你一个人情。”
邪恶的笑意斗然又再泛现于神使脸上,他冷静的问:“你只是想借刀杀人吧?”
河王未曾答话,只是泛着笑意,直直的盯着大神使的眼睛。
神使惬意一笑,道:“呵呵,河王,你不愧是一个阴险毒辣的小人,可惜,你还是估计错误了……”
他瞪着河王,一字字道:
“我当年没有动手,如今更不会。”
“为什么?”河王一怔,大神使向来飘忽难料,喜怒无常,他猜不透他想怎样。
大神使邪笑着道:“因为,天上人间我独一无二!”
好狂妄自大的人!河王心想,但无论他到底想什么,自己的目的总算已经达到,这一次河王就是为了透露出“他”的消息。
“不过据我所知“他”当年被你们摆了一道,怕是如今只能苟延残喘了吧?我不会杀他我会找到他,让他亲眼在看看我这个好徒弟比他厉害比他强大。”
“你真的那样的恨他?”河王知道此时的大神使才是最可怕的。
“从今天开始,我对他的恨,单是回忆,也足够再一个五百年用!”
“而且,我在神像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