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儿,你去马车里看看吧,唉,这事谁也不想看到,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军哥儿这个样子,也于事无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急火攻心,这要是在饿个好歹,我也不好交代啊”高青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同身旁的杨春明小声说道。
“…姑父”杨春明抬头,看着高青,一副不知怎么说的表情。
“明哥儿,你想说什么便直说吧”高青叹了一声,直接问道。
杨春明低头,双手紧紧攥着袖口,语气认真的说道,“这件事…对大哥的打击很大,大哥很注重这次的院试,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大哥会失利…如今大哥这个状态,怕是自己在惩罚自己吧”杨春明心说,杨春军何止是注重,简直就差些走火入魔了,他之前和杨春军一起去赶考的时候,就担心过对方,结果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高青听完杨春明的话,一脸不赞同的说道,“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惩罚自己啊,这次没考上,不还有下次呢吗?”高青看的倒是明白,这童试每年都会举行,而且杨春军就差院试没有通过,明年在来一年不就好了。虽然这件事那个叫顾聪做的却是不地道,可人家已经通过了院试,如今正准备去临纺县去县学读书,他们就是在生气,也不能去打人家秀才老爷啊!唉,这时候可是官最大啊,只能自认倒霉。
杨春明听完高青的理论,转过头没有说话,这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杨春军不仅被顾聪坑了,最可怕的是,顾聪居然过了院试,进了县学,顾聪这个人不简单!
到底是自家兄弟,杨春明就算是在冷血,也不会作势不理,想了想,杨春明拿起一旁的包裹,从里边拿着一个包子,掀开幕帘走了进去。
“…大哥,你吃些东西吧,马上就要到家了,别让大伯娘担心”杨春明手里拿着包子,看着缩在一旁的杨春军,低头走到他身边小声的劝解。
“就是啊,军哥儿,没事,咱们明年可以接着考啊”高青在前边赶着马车,听到杨春明的话后,也回头劝了两句。
杨春明再接再厉,又道,“大哥,你的病刚好,大夫的话你可不能不听,身体要紧…”杨春明说了一通杨春军还是没有反应。就像是没有生米的布偶娃娃一样,他现在整个人双眼无神,目光呆滞,靠在马车的一角,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诶,杨春明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将手里的包子硬生生的放进了杨春军手里,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掀开马车的围帘走了出去。
高青看到杨春明坐在一旁,转头急急的问道,“还是不行?”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杨春明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随后苦笑道,“姑父,大哥还是没有反应,而且,他的身体…唉,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杨春明了解顾氏的脾气,杨春军这个样子回去,任谁也不会不追究,更何况情况还这么特殊,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家还没有优势,…这可是关系杨春军一辈子的大事啊!
高青也是满脸无奈,“这事…唉,造孽呀,军哥儿受苦了”高青说完,还可惜的看了眼车后。
杨春明看在眼里,心里却不怎么认同高青的话,就算是顾聪的错。可这件事大部分的责任还是要杨春军自己承担,他之前也隐晦的提醒过他,可大哥不听啊,这次考试的时候更是和顾聪住在一起,要不是对顾聪毫不防备,大哥又怎么会错过院试,止步童生呢,唉,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他大哥今后会看清顾聪的真面目吧!不,大哥已经看清了啊,杨春明想到回来之前杨春军被顾聪气的吐血的模样,一是之前也不知说什么。
杨春明心里这般想着,殊不知马车里的杨春军已经悔不当初,恨不得直接撞墙了!他实在是瞎了眼,看错了顾聪,他娘说的没有错,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啊,杨春军闭上眼睛,认眼泪从眼角留下来……
几人赶着马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看着村子里那零星的灯光,杨春明心里涌上了久违的思切,满满的堵在了胸口。
“呵呵,到家了”高青回头对着杨春明说句没头脑的话。
杨春明回头笑笑,轻声附和,“到家了”赶了月头好的路,终于到家了。
“吁…”高青拉起马绳。
“军哥儿,到家了”停好马车高青对着马车喊了一句。
良久之后,马车里传来暗沉嘶哑的声音,“…是吗?真快啊”
幕帘被掀开,杨春军走了出来。哪还有之前那般君子作态,如果春秋站在这里,一定会被眼前的人吓得晕过去,那瘦的如同皮包骨似的人,还是她那个大哥吗?
杨春军此时更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没有生气,杨春明在他下车的一瞬间,直接用手将他扶了下来,摸着对方那铬人的胳膊,杨春明不露声色的皱了皱眉眼中多种情绪翻滚,最后归于平静。
“二弟,大哥没事”杨春军笑着将手臂从杨春明手中拿出来,然后往旁边靠了靠。
杨春明无声的笑笑,“大哥还是要当心些,这天不好走”
杨春军听后,呵呵呵的笑出声来,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更像是一个绝望人的在对天抗争一样,“如今还有什么可走吗?”
高青在一旁安慰,“军哥儿说的是啥话。明年不是可以接着考吗?”
杨春军苦笑,摇头叹道,“姑父,你不懂,你不懂啊”他已经比不上杨春明了,呵呵,再来一年又有什么用,他努力了这么久,还是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