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攥紧了手中的软剑,飞身一扑就想提步冲出去。
容稷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一个翻滚躲过飞箭,两人闪身躲到了两棵粗壮的紫杉树之后。
“追上来的锦衣卫少则二十,多则三十人,你这么冲出去想着白白送死吗?”容稷低声咬牙呵斥,
青玄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侧头看向了离着自己不过三丈之遥的容稷。
容稷贵为锦衣卫的千户,没有他的指令,那些锦衣卫的增援即便是追了上来应该也不会轻举妄动。
再者说了,他一个千户大人同样在这密林之中,他们这般毫无顾忌的放箭堪称围剿!
他们想干什么?!
隔着一层迷雾的薄纱,青玄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容稷的身影却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变化。
“千户大人... ...”
“容稷大人... ...”
紫杉林的迷雾中传来了一个人叫喊声,不过那叫喊声并不带一丝的关切,反倒是多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戏谑。
“千户大人,兄弟来晚了!您现身吧... ...”
不难听出,这是锦衣卫百户溯流的声音,他近来做事都是直接领了纪纲的命令,虽是自己的手下但是却早已狼子野心。
“容稷大人,我听兄弟们说,你眼睁睁的放走了慈月庵的那帮乱臣贼子,难怪您执意一个人上山,留我在山下看守,看来您是早有安排... ....”
溯流的话音一落,容稷青玄依就听到周围一片脚踩枯叶的吱呀声传来,看来溯流打算给容稷扣上一个伙同叛党的罪名,先斩后奏?
此刻,容稷单手扣摸了一把自己的腰腹,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破碎的痛呼。
虽然他把声音压制到了最低,但是却依然落进了一旁青玄的耳畔中。
“你怎么了?”
“我没事!”容稷刚才挺身救她,此时后腰上已经中箭,那飞箭的力道实属惊人,瞬间透体而过,他此时轻按住透过身体的箭身,额头上已经堆积起了一片豆大的汗珠。
“这紫杉林的地势你想必熟悉,我去引开他们,你自己借着迷雾掩护,借机离开!”
青玄听着容稷的声音变得奇怪,带着微微的颤音,眉心就是一蹙。
她攥紧的双拳微微松开的时候,就觉得左手手掌传来了一丝异样,那种粘腻的触感太熟悉了,不用凑到鼻前,青玄就能嗅到一股血腥味。
他伤的这么重?!
“你若是去,以纪纲的多疑狠毒的脾性,就算是不立即取了你的性命,也会让你受尽皮肉之苦困死在地牢之中!”
“这是我的事!你若不是鸾依,又何必顾我!”
容稷说完这句话,更是不给青玄开口的一会,身影一闪向青玄身后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三十五章黄雀在后
既然决定不相见,那就自此不相欠!
既然自己从左游之庶女做回了青玄,那容稷这个男人除了跟自己有灭门不共戴天只大仇外,再无其他!
他要生便生,要死便死!
如果当真是死了,岂不是更是痛快?!
青玄咬牙,攥紧双拳,展开轻功,沿着身旁的紫杉树攀附而上,瞬间就隐没在了雾气之中。
容稷听闻青玄离开,提着的一口气,微微一松。
“容稷在此!”
容稷话音一落,锦衣卫一干人匆匆就围了上来。
这些锦衣卫都是生面孔,看的出来溯流来此是做了万全的打算。
他们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无论自己是不是追的到缁衣门的叛党,溯流都会给自己扣上个罪名。
“这一次是我疏忽,让贼子有机可逃,我自当前去纪纲大人身前领罪!反倒是你溯流,一再苦苦相逼,敢问是为何?”
“千户大人误会,溯流岂敢刁难您,这一切都是纪纲大人的意思,我也只是奉命办事!您若是想要去纪大人面前去请罪,也不打紧,不过得稍等等。”
“为何?”容稷心口莫名一颤。
溯流踱步上前,来到了容稷身旁,探身凑到他的耳边得意的低语:“我怕容大人一个人进诏狱的时候会孤单,所以想着多抓几个缁衣门的乱臣贼子跟您作伴。”
“唉,仔细想想啊,你说曾经令缁衣门那些人闻风丧胆恨之入骨的锦衣卫千户大容稷,如今要跟那些个乱臣贼子一起关入诏狱,那该是怎么一个场景?”
“落魄鹰犬遇上尖牙利爪的过街鼠辈... ...是你能咬死他们?还是他们会一口口将你分食了呢?”
“... ....”容稷盯着嚣张气焰炸裂的溯流,听着他一个无良鼠辈的折辱,怒火随着热血一阵阵上涌,扯动腰间的伤口,带的一声呛咳。
这一咳,就是一口血沫子。
“千户大人别激动,好戏还在后头呢,您可得保重身子骨,如果看不到,岂不是可惜了?”
溯流背手而立,朗朗一声,透着钻人心肺的奸诈。
“来人,千户大人身上有伤,扶千户大人上马!我们该去这紫杉林的那一面看看了!这个时辰,该是收网捞鱼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