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毕恭毕敬站成了一排。
“你们一个个排排站做什么?不是让您们挂灯笼吗?一会儿二夫人午睡醒了,你们若是还收拾不好,扰了夫人及腹中小少爷的兴致,你们担待的... ...起吗?”
说话的是芷心的贴身侍婢,她从回廊尽头来,正好被庭院前的塔灯遮挡了视线,没有看见立在园中的容稷。
绕过回廊,来到大院之中,侍婢一眼就瞧见了容稷,自知失礼,慌忙收声,更是低头弯腰退至一侧。
“二夫人呢?”容稷白刃一样的目光扫过,落在侍婢的脖颈上。
“回... ...容爷,夫人正在小憩,这些日子夫人日夜思念容爷,胎气不稳... ...”
“把她叫起来!”
“可是,夫人才刚刚睡下... ...”侍婢糯糯的缩了缩脖子。
芷心也是个十足的刁蛮货色,难伺候的紧,如若在她刚睡下的时候就去喊她,那准是少不了一通板子!
特别是这两日听,她听闻容爷去了慈月庵,更是火冒三丈,无处撒野就拿她们这些吓下人出气,她现在手臂上满满的还都是藤条的血痕子,更是不敢再去自讨苦吃。
“把她叫起来!!!”
容稷一声厉呵,惊得院内鸟雀四起,侍婢吓得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向着芷心的房间狂奔而去。
永乐十三年,除夕夜,京城上下万家灯火齐明,红烛高瞻,灯影婆娑。
唯独容府上下,一片素槁,夜色下,一片片白绫浮动,染上了寒夜的幽蓝。
灵堂之上,芷心头戴白色绢花,席地而坐,哭哭啼啼,用手帕假惺惺地点着脸颊上的泪痕。
“姐姐,我不是有心阻拦你跟容也见面,我只到是,年关将至那送信的姑子做的是唬人勾当!谁知我多留个心眼,反倒是害的你没能跟容爷见上一面... ...呜呜... ...现在容爷恨我,气我,姐姐,我真的是冤枉... ...”
容稷立在一侧,默默的盯着鸾依的棺木,对于芷心的惺惺作态充耳不闻。
下午的时候,他已经给左府上送了书信,换来的不过是一句,我左某早就跟这个女儿恩断义绝,死了就埋了吧,不必走些聒噪人的排场!
永乐十四年,正月初一, 宜开土,安葬。
容稷将鸾依的骨灰亲手葬在了后山,跟他们的孩儿葬在了一起。
送葬队伍并不长,哭声也不高,可容稷悲从中来,这个世间的一切都已淡去,眼前唯有石碑上“爱妻左鸾依”这五个字!
所以,他根本没有留意,远处的黑松林里,一个身影一直默默地立在那里,盯着这只送葬队伍,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第廿二章 冤有头 债有主
永乐十四年,正月十五,云遮月,诏狱。
“啊!”
“啊啊啊... ...”
逼供的地牢里,惨叫声不绝于耳,合着外面楼宇上栖息的乌鸦叫声,整座绍狱就像是一座阴曹地府!
“说,是谁指使你的!你们在京城还有什么窝点?!”灼红的热铁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合着油脂跟汗水,发水一连串滋啦啦的钻人肺腑的声响。
犯人一双眼睛死死地大睁着,嘴巴大张着,满口的污血沿着唇角滴滴答答坠落在了地上,他脖颈一软,再度昏死过去。
“百户大人,坊间传言这些缁衣门人都是阎罗王从地狱里放出来的厉鬼,个个不怕死!以前我还不信,可是现在你瞧瞧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看也是问不出啥来... ...”
现在已经接近子时,虽然狱卒是以折磨人为生,可毕竟也是一凡夫俗子,架不住困乏。
溯流四平八稳的端坐在椅子上,右腿翘了起来,手中把玩着从犯人身上的搜出来的匕首。
确切的说,那并不是一把匕首,而且一把金刚杵,上边还挂着个别致的开过光的白玉吊坠。
“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留着又有何用呢?不是说他是阎罗王送来的吗?那就简单多了,再给阎罗王送回去便是!”
“可是,千户大人容爷特地交代... ...”
“嗯?”
“是,是!属下这就办!”溯流那个眼神太吓人,狱卒赶紧作揖,不敢再有微词。
溯流前脚刚刚离开地牢大门,身后就传来了狱卒的一声惨叫。
他剑眉一蹙,豁然转身,绣春刀出鞘,向逼供的行刑室飞奔而去。
到了门前,溯流一下子就怔住了,狱卒已经躺在了地上,喉间鲜血如注,正在汩汩喷涌。
现场根本没有发现打斗的的痕迹,显然,狱卒是在措不及防的时候,一刀毙命,瞬间给割了喉!
那个犯人已经重伤难治,只不过留了一口气苟延残喘,他一定没有一招制胜的实力。
那么也就是说... ...有人要劫狱?!
从自己刚才离开到大门的距离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也就是说,刚才自己端坐这间逼供室里的时候,劫狱的人就在这间房子里?!
细思极恐!!!
溯流绣春刀死死地紧握在手里,四处凝视了一眼,心里开始发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