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步,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庭院外的雪地中。
容稷抬手,将手中的长剑一扔,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脚下。
剑身上沾染着的容稷的鲜血顷刻间渗透进了地上的落雪里,殷红刺目,让人心寒。
容稷提步向前,受伤的手掌背在身后,伸出左手一把扣住了鸾依的臂弯:“跟我回去!”
鸾依被容稷的力道带的一个趔趄,脚下却像是生了根,纹丝不动。
回去?容府吗?
恐怕是回不去了!
倘若真的跟他回去,又能如何,一辈子寡居在别院里,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牢底坐穿直至老死?
“容稷......”鸾依也不看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挣脱了容稷的钳制。
挣扎的余力太大,鸾依一头抢在了雪地之中,她的头发,睫毛,鼻子里呛满了雪花,一双手手掌按在雪地里,刺骨的寒冷搜刮她的神志,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回不去了!你若让要图个痛快,干脆拔起来你的绣春刀,一刀杀了我!”
鸾依俯身一连串的呛咳:“你若是嫌动手麻烦,沾染了你的手,你就让我在这慈月庵自生自灭!自今而后,你就当是我随着桃儿一起死了,世上再无鸾依这号人......”
“怎么,想躲着我,落得自己清净?”容稷看着鸾依,她这副样子真是抓到他的痛心之处,揪着他的怒火,翻腾不止:“你既然嫁进容府,生是容家的人,死是容家的鬼!你今天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会让你把你的尸体拖回去埋葬!”
“好啊!”鸾依素手一番,摸起了身边的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既然求生不得,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会再踏足容府... ...我与你,自始至终都是一场孽缘,既然孽缘因我为起,就随我了结吧... ...”
“鸾依!!!”
第十四章
刹那芳华
三尺薄刃,寒过冰霜。
鸾依手上用力,如羊脂玉般白润的脖颈上就是一道血,她的血跟容稷的血迹掺杂在了一起,更为刺目。
“好!”容稷眼见鸾依心意已决,怕冲撞了她的妄念,缓缓后退,直到最后鸾依手腕一软,当啷一声,长剑落地,他悬在心口的巨石,才崩塌这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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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稷回到城内,第一个召见的人就是溯流。
“去慈月庵追捕逆党,是谁下的命令?”砰的一声,容稷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了身旁的八仙桌上。
茶水四溅,惊得在场的人摒住了呼吸。
“回禀千户大人!属下的确是领了纪纲大人的命令,当时事态紧急,容不得转告大人!”百户溯流冲着容稷被抱拳作揖,他随是低着头,浓密的剑眉却挑了起来:“卑职自知此做事有欠妥当,下次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
容稷盯着眼前这个从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锦衣卫一路提携到了百户的溯流,最近他眼里的锐气愈加膨胀,瞒着自己在纪纲面前邀功一事自己尚未计较,想不到他却愈加猖狂!
羽翼丰满的猎鹰是圈不住的,只是要提防的是,它会不会暗中啄自己一口!
一连三天都喝的伶仃大醉。
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红鸾居内,隔着半掩的房门看着院内的那棵参天的合欢树,手握酒瓶,哗啦啦往自己的喉咙里浇着烈酒。
芷心挺着肚子来请了好几次,都被他厉声斥退,众家丁均不知自己家的主子所谓何事,默默不语,个个被他的盛怒吓到心惊胆颤。
嗜杀成性的男人大都薄情,三日后,容稷已经恢复如常,领了纪纲的命令出城围捕缁衣门的乱党。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一晃半月有余,这一日,天气阴郁如墨,铅云滚滚压在头顶。
容稷回到府邸,远远的他就看到门口立着的家丁正在驱赶着一个缁衣光头的尼姑。
这年头,僧侣们倒是猖獗,虽说是佛家弟子不假,化缘讨钱讨到锦衣卫千户府邸的可是头一遭。
那尼姑被家丁推搡下了台阶,却也不离开,愁眉不展的在自己府前焦灼的躲着步子。
容稷到了近前,翻身下马,家丁匆匆迎了上来帮容稷牵马。
“小师父化缘,给她一些就是了!何必推搡?”容稷扫了家丁一眼。
“容爷,您有所不知,这位小师父可不是来化缘的,她断断续续来了不下七八回了,又是口信又是信笺的!二夫人烦恼得不行,勒令她不许进门!往常她站一站也就走了,今儿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肯走,非要找您。您说她这不闹呢吗?容爷您日理万机的哪里有闲功夫见一尼姑啊......”
慈月庵的人?容稷莫名的就想到了这一层,剑眉微拧。
“这位小师父,你在我府前徘徊不去,所谓何事?”
小尼姑身居寺院,面对的都是慈眉善目一心向佛的师父,她转身之际迎上容稷,虽然他面色平和,但是他周身杀伐的煞气盈动,吓得她慌忙后退,双手合十,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