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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虽然简陋,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屋舍,不说别的,至少,不会四壁漏风。万一遇上下雨什么的,也不用担心头顶漏雨,脚下淌泥。
可既然最终裁定是军户们让出屋舍,军户们也只得用行军帐篷,挨着匠户们的茅草房的的一片空地上扎下营来。不幸中的万幸,有王延兴看着,家当都搬了出来,也被安置在帐篷里。大家是一边搬,一边回头,满眼里的,都是不舍啊!
不舍也好,可惜也罢,终究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罗、曾两名十将共用一个帐篷,帐篷里,罗杆子落寞地朝曾老头看去,却发现曾老头也是一样无助地看过来。他们两个人虽然名为十将。权利其实有限得很。说白了,也就是干活的时候,牵个头而已。而他们带着的军户们,自然更加难熬。
这本不该这样!
要知道,在唐代的军制本是府兵制。到了后面,才开始出现军户,只作为兵员的补充,存在于边疆,也就是说,福建,应该是没有军户这种设置的。即便有,按照唐制,凡属于军户,要承担入伍戍边的职责的同时,是免去了徭役负担:可以说,唐朝军户的待遇,并不差。
可到了晚唐,尤其是黄巢起义爆发之后,全国都成了战区,传统的兵制便彻底破败失效。许多藩镇,都开始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配置军力。军户这一制度,也被王潮用在了他辖下的泉州。这对王潮统治泉州自然是有利的:一旦有战事,就可以从军户中征发军力。
只是,这些军户承担了义务,却享受不到权利!就比如,现在,这两什军户所从事的,其实就是按律应该免去的徭役!
既然是徭役,就意味着,不会有哪怕是一个铜钱的粮饷!可干的活计,却是把铁矿从矿上运过来的活!是砍树烧炭的活!
都是一担一挑地重体力活啊!
只是,因为铁做出的铁料要由他们负责转运。让他们有机会从中做点手脚,私下里卖点铁料,才不至于饿死。
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许多牙兵,还有衙内亲临,这生计怕是要没有了……
曾老头挠了挠脑袋,搭拉着不说话,帐篷里面,一片寂静。
外面却是时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的说笑声:外面刚吃过晚饭……这是难得的一顿真正意义的晚“饭”!碗里盛的,可都是白花花的白米饭啊!
许多军户已经不记得上次吃这样的米饭是什么时候了。
福建山多、平地少,能种水稻的地方基本上都在沿海。越往里走,山越多,水地也越少。从泉州沿溪水上溯,到南安县,不少都是肥沃的稻田,过了南安,往小溪场走,平整的地就明显变少。到了小溪场,就没有大片的水稻田了。至于铁做附近,只能在河汊子边上、山坳里面,盘出一点点能种水稻的地方,产量也很有限。山上的地只能种些杂粮。而杂粮的产量更低:一斗种子,在山坡上随意播种,到了收的时候,也就能收个三四斗。好在这山多,人少,只要你有种子,有的是地方种。
即便这样,这杂粮也还是不够吃。还必须再掺野菜!
所以,每天都说吃饭、吃饭,实际上吃到的,大都是杂粮伴蒿子。哪天那挖野菜的瞎了眼,挖的老了,那粗糙的叶片,嚼半天还是一把的筋筋渣渣,只能就着水,强往下咽,扒在喉咙里面,嘞得直伸脖子……
可今天这顿晚饭,却是按每人一斤大米下的锅!
看着米下锅的时候,军户们眼睛都是直的。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奢侈地拿这么多大米作一顿煮了。
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白米饭在手,让原本衰落到了极点的军户们的士气,总算有了一点回升。
正吃着呢,军户们突然看到王延兴过来了,都停住筷子,眼神复杂地看着王延兴。也许是因为白天王延兴帮助他们降低损失的感激,也许纯粹是出于对权势的畏惧。王延兴不以为意地微笑着,一一好言相慰:这事在重生之前便干得多了,倒是驾轻就熟。
走到罗大牛住的帐篷时,这个的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却是异常地兴奋起来,他看到王延兴过来,饭也不吃了,满口子就开始欢呼起来,称道衙内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仗义、怎么怎么体恤军士。被他这么一说,本来有些压抑的氛围,突兀地有些暖和起来。
有些人,天生就能调动气氛,在现代,许多人就以此为生,诸如酒吧的dj,晚会的主持,搞活动的司仪等等,都属于此类。却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也有这潜质。也就跟他多说几句话,原来他是罗杆子的侄子。罗杆子这一什的任务主要是从矿场将矿石运回来,需要的就是一膀子蛮力的年轻人。每天都是这罗大牛为头,早上挑一担,下午挑一担。以满足铁做对矿石的需求。
看着这小伙子干着苦力还有热情,这倒是让王延兴又动了另一层心思。他跟那些军户寒暄了几句之后,出了帐篷,叫上罗大牛,往他们的十将的帐篷走去。
罗杆子跟曾老头看到王延兴进来,赶紧起身见礼。
“坐下!坐下!”王延兴示意他们坐下,“刚才准备煮饭的时候,二位好像很心疼大米啊!”
“不敢!不敢……”罗杆子连忙说,心里自然是一百个诽谤了:你是吃惯了白米的不心疼啊!只是这话却不能说出声来。
“心里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嘛!你不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