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一散,慕青冉和夜倾辰出了宫门坐上马车之后,她还在想最后夜倾昱和庆丰帝的举动,思绪一直在游离,因此也并未注意到,夜倾辰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等到蓦然回神的时候,不禁一愣。
“今日在御花园中,无意间碰到了襄阳侯世子和十二殿下……”车内就只有他们两人,夜倾辰又是一直在盯着她看,慕青冉觉得若是不说些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嗯,他们可有出言不逊?”
听夜倾辰如此说,慕青冉忍不住淡淡微笑,他竟是十分了解那群人嘛,“开始的确是飞扬跋扈的样子,不过后来知道我是靖安王妃,倒是瞬间没了原先的气势。”
“若下次再遇到,直接命人打了便是。”说话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虽是一闪而逝,但慕青冉还是注意到了。
慕青冉:“……”
打了?!
那可是襄阳侯世子,皇后娘娘的亲侄子。
他以为人人都如他一般胆大妄为嘛,襄阳侯可是当今皇后的哥哥,正儿八经的国舅爷,正因为如此,卫霖才敢这般在宫中横行无忌,也因此就算她命人教训他们,只怕也没人敢动手吧!
“下次再入宫,我会求准陛下,让你将墨刈带在身边。”
慕青冉原以为他是随便说说,便没有放在心上,谁知这人竟是真的如此打算,怪不得卫霖他们听到夜倾辰的名号这般畏惧,原是被“打怕”了吧!
回了靖安王府,夜倾辰直接去了书房,看起来似乎是有事情要办,而慕青冉则一路回了浮风院,远远的便看见了守在了门口的紫鸢和流鸢。一时间,心里暖融融的,却也有些“无奈”,她不过是入宫一趟,何况还是和夜倾辰一起,竟是让她们这般担心……
“小……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流鸢素日叫惯了“小姐”,这几日忽然要改口,一时竟是有些不适应,幸好及时反应过来。
“怎么?”一边说着,一行人一边向院中走去。
“你和王爷刚走不久,老王爷就回来了,可他不是入宫赴宴去了吗?我和流鸢就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呢!”紫鸢倒了一杯热茶给慕青冉,才不急不慢的说道。
听紫鸢这么一说,慕青冉倒是想起来了,宫宴上确实没见到老王爷,原来是先一步回了王府。“能有什么事,想必……是他不喜那种场合吧!”
主仆三人一时无话,喝杯热茶暖了暖身子,紫鸢和流鸢伺候着慕青冉沐浴了一番,室内一片暖意,与外面肆虐的寒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蜷坐在靠窗的贵妃榻上,目光炯炯的望着桌上的烛光,思绪却早已飞出了九霄云外。夜倾辰乘夜而归的时候便见到了这般景象,见她一双柳眉微微皱在一起,不禁上前几步坐在她的对面,开口说道,“想知道夜倾昱和陛下说了什么?”乍一听见夜倾辰的声音,慕青冉顿时回神。而后反应过来他的话,她心下顿时一震,他是怎么知道自自己在想什么的?不过面上,她却是淡定自若的看向夜倾辰,微微笑道,“王爷多虑了。”
对方却是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早前丰鄰城中有假币流通,夜倾昱奉陛下之命彻查此事。”
假币?!
天子脚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幕后之人实在是太过胆大包天了!
所以……六皇子是查到什么了?!
就她所知,现在丰延的货币多是铜钱,而熔钱铸器可以牟取厚利,这样也导致了铜源的匮乏,铜价升高,铸钱亏损。所以,是有人将主意打到了这上面?!慕青冉想到此,不觉看向夜倾辰,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有人私铸铜钱?”
“是。”夜倾辰的眸光随着慕青冉说出的话,微微一亮。
“宫宴之上,陛下如此表现,是六皇子查到了幕后之人?”除了这个结果,答案不做他想。
“嗯。”夜倾辰注视着她,只觉得那双水眸里流光溢彩,澄净清亮,“我方才也是去处理此事。”
闻言,慕青冉抬头,目光正好对上他的,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说。
“夜倾昱查到的是户部的人!而户部尚书冯子肃——是襄阳侯的内兄。”
户部!
话已至此,慕青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户部”是大皇子的人,而庆丰帝一开始让六皇子彻查这件事,必然也没有想到最后居然会牵扯出这么一大串人,现在若是依旧让六皇子负责这件案子,难保大皇子不会插手,所以找个“局外人”来处理这件事情最好不过,而夜倾辰,无异是最佳的人选。一则,大皇子与六皇子竞争皇储之位已经是丰鄰城人尽皆知的事情,一众大臣也早已选好了阵营,就算有一些保持中立之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明哲保身,绝不会得罪任何一方,这案子自然也就没个决断;二则,夜倾辰是庆丰帝面前的“红人”,寻常人巴结他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去得罪他,而他既不会受他们的奉承,也不会怕他们的威胁,有他出面,这事情料理起来会容易很多。所以,这件事情庆丰帝最终一定还是会交由他处理,怪不得他说刚刚就是去处理此事。只不过……六皇子刚刚查到的事情,他怎么这么快就知晓了?想到这里,慕青冉微微低头,不让眼底的思绪被他窥探见,这个人,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
“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慕青冉明显感觉到夜倾辰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那一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