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鸢将临安城中的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纷纷说与慕青冉听,见她听完后,并不言语反倒是凝神沉思,流鸢也没有出声打搅她。不过想到什么,她轻轻开口说道,“小姐,太傅大人让奴婢转告一句话给您。”
忽然听闻有关沈太傅的事情,慕青冉蓦然回神,“什么话?”
“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流鸢略略偏头,似是在回忆太傅大人教给她的话,她好不容易才记住的!
慕青冉听完,却是发自内心的笑了,一双明眸显得精亮水润,光彩熠熠,看的流鸢和紫鸢都不免有些入了迷。慕青冉明白,沈太傅这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决定,至此,她心中的石头才算是彻底落了地。毕竟以外祖父那样倔强执拗的性格,她实在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说服他,现在,总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流鸢,这几日辛苦你了。”慕青冉转头看着流鸢,连日夜以继日的赶路,就算流鸢这样的习武之人身体也是吃不消的,她的脸上慢慢都是疲倦之色。“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吧,有紫鸢在就可以了。”
“是,小姐,奴婢没事的。”话音刚落,忽然听闻马车外面响起了打斗之声,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保护公主!”车外,不知谁喊了一句,顿时厮杀声一片。
刺客?!
流鸢瞬间警觉起来,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暗器上,随时准备着出手。旁边的紫鸢颇有些担心的看向慕青冉,这一路上已经是奔波劳累了许久,小姐也一直是在尽力支撑,不想让她们担心。眼下马上便要到丰延了,却不成想居然会遇袭!还好流鸢及时赶快来了,小姐的安全也多了一重保障。慕青冉却是没有紫鸢那般紧张担忧,这送嫁队伍浩浩荡荡,前后禁军无数,想伤到她却是不容易,她只是好奇,这刺客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临水的和亲公主来的?虽然都是她慕青冉一个人,不过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
外面刀剑相搏,厮杀四起,马车内却是异常的安静。慕青冉静静坐在马车之中,仔细听着外面的情况,却是迟迟没有让流鸢出手。过了一会儿,车外声音渐歇,负责送亲的永宁侯世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让公主受惊了,贼人已经全部解决,无需担忧。”
“有劳世子。”慕青冉淡淡应声,“不知是些什么人?”
“应是这附近地带的流寇,没多少人,公主放心吧。”
“嗯。”
稍后,车队继续前行,后面远远的一棵树上,站着两个通身黑衣的蒙面人。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道:“刚刚怎么不出手?”
“拍手鼓掌声音太大,会被发现的!”
“……”
“快点跟上吧,她们走远了。”
“跟的太近,就不怕被发现了?”
“也对!那我睡一会儿,醒了再跟?”
“……”
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在主子手底下活了这么久的,简直就是奇迹!
马车上
慕青冉一直在想刚刚的事情。依永宁侯世子所言,这些伏击送亲队伍的人不过是一些受战争波及的普通百姓,因为无处谋生才落草为寇,不过是求财而已。可慕青冉却是不以为然,这送亲队伍如此浩浩荡荡,那些流寇岂会不知,他们人数不多,这样做不过是以卵击石,一点胜算也无。这事情颇有些古怪,只是那些贼人都已经被杀死,她如今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小姐……”紫鸢见慕青冉眉头深锁的样子,不禁开口唤她道。
“嗯?”
“您还在想刚刚的事情吗?”
“嗯,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怕,这事情的背后是有人在主使,而她对背后之人一无所知。
“小姐,既然想不出来,就先别想了。这些日子一会儿乘车,一会儿坐船,您的身子也折腾的够了,等到了丰延,奴婢一定要好好给您调理一下。”一想到慕青冉的身体,紫鸢就颇有些头痛,好不容易师傅给调理的不错了,这么一折腾,只怕又要静养好一段时日了。虽说平日里她们来回临安城中,也是驾车一行便是一段时日,但那时间比较自由,一路走走停停,玩玩闹闹,权当是在游玩,可现在为了能赶在丰延定下的大婚之期之前到达丰鄰城,她们这一路上都是在抓紧时间赶路,不可谓不辛苦。
慕青冉闻言,原本还状态之外的样子忽然回神,听到紫鸢说要调理自己的身体,不自觉的就想到那一碗接一碗的黑乎乎的药汁。不过,这段日子,她确实是感觉有些乏累,调理便调理吧,随她去了。
“小姐,我们到了丰鄰城之后,先歇在驿馆,之后是不是就要住进宫中啊?”紫鸢满脸好奇的问道,她听说两国联姻就是这样子的,难道她们真的都住进宫中吗?丰延的皇室会不会也像临水那样,充满了尔虞我诈,阴谋阳谋?
“嗯,论理应是如此。”慕青冉对于这些事情都是不甚在意的,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都听他们的安排吧,住在哪里她都无所谓,左右都是一样的陌生。
“那……小姐,大婚当日你是要从宫中出嫁吗?”提到“出嫁”,紫鸢的心情瞬间有些低落,女子的一生最重要的时刻便是出阁之日,可偏偏小姐出阁身边父母亲朋一人也无,还处处彰显着一种交易的感觉。听到“出嫁”,慕青冉自己也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微微点了点头。很明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