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丰鄰城中流言纷纷,大多都在谈论尤铭那日大闹靖安王府,却被打的惨不忍睹的事情。尤铭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小厮的回报,气的龇牙咧嘴!他本就在靖安王府受了气,连正主都没见到,就被一个下人给打了一通,谁知这人还将他送到了六皇子府上,本以为六皇子会给他主持公道,谁知又是一顿打!在靖安王府被那群侍卫已经是打的有进气没出气了,可想而知六皇子“赏”下来的这四十大棍足以要了他的命!好在他最后撑了过来,可哪曾想不知是六皇子下的命令还是如何,父亲竟然直接命人将他关进柴房,不说连大夫都未看,就是连治疗皮外伤的药都没上,就任他一个人疼的两眼冒金星,最后生生晕了过去。可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破旧的柴房,阴冷潮湿,尤铭这时方才知道,自己这是真的惹恼了父亲。以往不管他多胡闹,就算犯下“人命”的案子,父亲和大哥都会尽力帮自己摆平,可是这次,竟是任他自生自灭了。可尤铭哪里知道,正是因为要保全他,尤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他可知他惹上的是靖安王夜倾辰,那可是丰鄰城中有名的“活阎王”,若是这件事情处理的不让他满意,他尤府上下有多大本事能全身而退!襄阳侯府的例子已足够让他惊心了!也因此,尽管心疼,尤康也只能忍痛不去理会尤铭,端等这风波过了,他再将他放出来。
如今疫症之事已过,尤铭方是被放了出来,而听着小厮传回来的话,他的肺都要被气炸了!眼前他的屁股还疼着,不能自由的下床行走,待到他好了,看他如何报了这奇耻大辱之仇!夜倾辰他自然是没胆子去惹的,只是听说对他的王妃倒是不错,何况这次的事情若是追根究底,本就是因为慕青冉好端端的施粥放药引出来,“冤有头债有主”,他去找她算账,也不为过吧!
紫鸢这几日几乎日日都要出府,初时墨锦还会留意一下,后来发现她是去西街的百草庐找苏离,便也不再注意。说起苏离,墨锦不禁微微皱眉,丰鄰城疫症爆发,可是让他成了众人眼中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就连陛下都亲自召见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入朝为官,若然愿意,直接封为太医院院使,可谁知令众人惊讶的是,苏离竟然直接回绝了陛下!他直言,不愿入朝为官,只愿只身在野,解百姓于忧患水火之中,方是平生所愿。最后,庆丰帝亲提了匾额赐予他,上书“妙手回春”四个大字,以示皇恩浩荡。想到紫鸢与那人走的较近,墨锦觉得也未尝不可,或许紫鸢能知道些他们查不到的事情。
紫鸢回来的时候,慕青冉正坐在灯下练字,见她写的那样认真,紫鸢不禁走过去细瞧。慕青冉这几日闲来无事都在临摹夜倾辰的字,开始的时候是被那人“威逼”不得不练,后来渐渐写着写着,她仿佛能透过那一笔一划而窥探见那人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停笔打量自己今日写下的这些,却忽然发现紫鸢站在一旁静静的候着。
“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慕青冉慢慢卷起桌上摊开的宣纸,声音轻柔的问紫鸢道。
“已经将消息散出去了……”
见紫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慕青冉不禁说道,“怎么了?”
“小姐……我们,真的……”
见状,慕青冉方是知道她是何意,她收回视线,淡淡的点了点头。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紫鸢倒不是担心别的,而是担心暗处的那两人!慕青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利用尤铭的关系。从她上次被卫霖和卫茹两姐弟劫走之后,夜倾辰便派了墨嫣和墨琀两个人在暗中保护她,以流鸢的功力再加上她们并未刻意隐瞒身份,是以她早前就知道了这两人的存在。她的眼睛淡淡的望着窗外的方向,眸中一片平静。
夜倾辰这几日都在忙着料理疫症的后续之事,陛下命他监察,是以很少得闲在府中。因着疫情的原因,原本前些日子的上元佳节也并未大肆举办,现今虽是错过了时期,但街上仍是有不少的商贩在卖着花灯,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慕青冉出府的时候,马车周围跟了大批的侍卫,这是墨锦特意派人跟着的,以防再发生上次的事情。见此,慕青冉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径自在紫鸢的搀扶下上了车。马车行至主街的时候,流鸢忍不住掀起车窗的帘子向外望去,而慕青冉手中抱着一个鎏银百花香炉掐丝珐琅的手炉,淡淡的坐着,并未见什么出游的兴致。直至马车行到了一品轩的门口,慕青冉方是命人停下了。她选了一处雅间,不多时便有一位妇人穿着打扮的人走了进来,那妇人咋一见慕青冉,竟是顿时愣在当场,她活了这半辈子,还从未见过这般俊俏的姑娘,只觉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直到紫鸢微微咳嗽了一下,妇人这才回神,赶忙上前问安施礼。
“小姐,这位便是周大娘,一品轩中的藤萝饼,皆出自她之手。”
闻言,慕青冉淡淡朝她笑道,“我曾食过一次藤萝饼,只觉酥松绵软,齿颊留香,原想亲手做与夫君尝尝,却始终不得其味,便想向周大娘请教一二,不知会否方便。”
“方便,方便!”周大娘满脸堆笑的说道,她这手艺本也不是什么独家不外传的,丰鄰城中也不乏有人会做,何况老板刚刚特意叮嘱了这屋中是位贵人,她自然满口答应。
紫鸢见此,将一早准备好的荷包塞到了周大娘的手上,“这是一点心意,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