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话快说,别耽误工夫,俩兄弟立刻说,请她去天阙城的酩酊酒坊给他们带两坛酒回来......
六月二日,练月和牡丹姐从安陵启程去天阙城,并赶在六月七日晚上城门落锁之前,进到了城内。
进了天阙城之后,扑面而来一股熟悉之感,练月觉得自己好像来过似的。她想,难道她摔丢的那三年里,来过这里?还是因为她少女时期一直向往这座城,午夜梦回间来过,所以觉得熟悉?
练月和牡丹姐及牡丹姐手下的一个小总管在城内的客栈落了脚。
长途跋涉对练月来说是家常便饭,四、五日的行程对她来说是小事,就是牡丹姐和小总管有些受不住,洗了热水澡之后,连饭都没吃,就躺下了。
她们睡着之后,练月下了楼,去柜台打听韩厥的府邸在哪,掌柜的正在扒拉算盘,头也不抬,问:“韩厥,哪个韩厥?”问完之后,他方才反应过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瞧着她,不可思议道,“姑娘说的是那个剑客?”
练月点了点头。
掌柜奇怪的瞧着他:“都是五、六年前的旧事了,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
练月道:“道听途说过一些,来了这城里之后,就突然想起了,所以问问。”
掌柜的听她这么问,就叹了口气,又去拨算盘:“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倒塌,可惜了。”
练月奇怪道:“不是他自作自受么,有什么可惜?”
掌柜听她这么说,又抬眼来瞧她:“话这么说是不错,可个中曲直,谁又真的清楚呢?”顿了顿,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道,“姑娘不在城里,大约是不知道,事情刚出来时,韩厥确引起了众怒,说这样的人五马分尸都不解气,他畏罪自尽之后,城里又流传出另外一种说法,说韩厥其实是被冤枉的,实情是当今王上看上了韩厥的夫人,王上的内侍便串通四王子构陷于他。为什么四王子这么憎恨韩厥呢,传言说天启十八年的剑魁之争最后落在韩厥和栾顿之间,这栾顿稍长韩厥几岁,剑术已达纯青境界,王城的各大赌场开的赌局,以一百比一的赔率赌栾顿会拿下剑魁。这四王子同文成公的世子下了大注,四王子赌栾顿赢,文成公的世子赌韩厥赢。结果后来韩厥赢了,四王子惨输,所以就记恨上了。”
练月听了之后直皱眉:“这只是传言吧。”
掌柜的道:“当然是传言,不过既便不是传言,那又怎么样,反正人都死了。”又开始看账本,“不过这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据说当今王上有位慧夫人,就是那韩厥曾经的夫人。”
“慧……慧夫人?”练月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眼,觉得好熟悉,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认真去想呢,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掌柜的继续道:“就是十八王子的母亲。”
练月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十八王子不会是韩厥的儿子吧?”
掌柜的手一顿,瞧向她,看她好像很认真,并不像在开玩笑,忽然一阵哈哈大笑,笑得大堂里的食客都纷纷看了过来,掌柜的意识到之后,赶紧朝食客们摆手:“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好喝好。”又对练月道,“姑娘可真会开玩笑,小王子是云启二十三年大年初一出生的,出生时天降瑞雪,所以王上下诏书,行了大赦,这是城里众所周知的事情,而韩厥在云启二十一年就死了,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练月突然松了口气。
她又道:“我听说卫安侯府现在还废弃着?”
掌柜道:“怎么,姑娘想去瞧瞧?”
练月没说话。
掌柜道:“倒也不算是废弃,一些乞丐和流浪汉住在里边,城里哪家的富贵人家发善心了,便会去那里施舍粥饭,可热闹了。”
练月模糊的记起好像谁同她说过,要么就是她在什么书上看到过,说卫安侯府成了乞丐和流浪汉的聚集地。她问:“这卫安侯府在什么地方?”
掌柜道:“就在永陵巷,离这倒是不远,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就是龙蛇混杂,大晚上的,姑娘一个人还是不去为好。”
练月谢了他的好意,出了客栈,一边走一边问路,很快就找到了永陵巷。
永陵巷是条不算热闹也不算冷清的巷子,巷子里有来往的人流和车马,她在一处半敞着的府邸门前停下,觉着就是这里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在腔子里跳的特别快,好像她即将要走进一处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她的手抚上心口,稳住自己,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