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五六月份,江南的雨季也如约进入了大家的生活,一场场春雨在春雷的伴随之下,开始笼罩这这片正在恢复生机的大地,成为上天给江南这片大地最宝贵的恩赐,承载着农民们关于丰收的期望。
正是有了这充沛的雨水,江南大地才能在汉代以后承接大量的南迁汉民,为他们提供丰富的食物,供养着整个中华文明从中原大地向四方扩张,甚至在明清之际成为了整个中国的粮仓。
只不过今年的雨季来的有些猛烈,往年同期可能只下了三四场雨,但是今年到五月底的时候皖南苏浙等地就已经下了不下六七场雨了,而且都是那种水量非常巨大的大雨。雨水反常的增多,在北方大地可能算得上一件好事,因为那些地方大多都非常干旱,偶然的多一些雨水还能够弥补一下开始缺乏的地下水。
但是在水网密布的江南大地,过犹不足这个道理变得特别明显,连绵的阴雨之下,周泽端每天出门都发觉外面的马路几乎没有干着的时候,经常都能看到一处处的积水。这还是在首都南京,一座国社党投入巨资新建了大规模地下管道系统的城市,都能出现这么多的积水,周泽端开始担心这反常的降雨会不会给江南地区带来难以招架的水灾。
不过国家发展到现在的阶段,周泽端每天需要过问的事情开始越来越多,不管是工业化进程,还是部队改编的进度,甚至国社党的思想动态都需要周泽端经常关注,所以很快周泽端就把对水灾的担忧放到一边,全心投入到其他的工作当中。
在黄山脚下的徽州,当地的情况比周泽端所预料的还要严重一些,经久不息的大雨给徽州地区的民众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一些经验丰富的老人从这反常的天气当中看到了灾害的迹象,在他们的映像当中,如果是往年出现这样的大雨不断的情况的话,几乎全家都应该准备逃荒了,因为他们的农田肯定会被大雨带来的洪水给冲毁。
不过国社党执政之后,因为兴修新安江水库的原因,徽州黄山南麓这些河流湖泊都兴修过一些水利设施,用以调节各地的水旱。在这种情况之下,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毕竟那江边的堤坝看起来还是非常结实的,而且政府也特意派人下来安抚大家的情绪,让大家放心,有着堤坝的保护,徽州本地不会出现什么洪水灾害。
虽然大雨一直没有停顿,但是在政府的安抚下大家还是将信将疑的呆在了自己家里面,毕竟政府这些年所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对于政府所说的话,大家还是非常信任的。
在普通老百姓能够安心不同,此时的徽州市政府所在的歙县县城里面,有些人的心情却随着雨水的增多开始惴惴不安。在一处老式的徽派住宅里面,一些人正在悄悄的商议着什么,屋子里一片烟雾缭绕的景象,里面的人神情也非常紧张的样子。
“吴市长,这雨都下了这么多天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市里之前不是来了些什么气象专家,说是能预报天气吗,您让那些专家给预测预测,这雨一直给下个不停,咱这心里着实不怎么踏实啊。”
“得了,曹老板,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当初我敢把工程给你,就是信得过你曹老板的为人,只要你按照工程要求的来,这江堤就肯定不会出问题,我问过气象局的那些专家,这雨最多还有两三天就要停了,你不会告诉我,你没有按照那工程的要求来搞吧。”
听到这里,那曹老板虽然对吴市长的话不以为然,但是还是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是,我老曹是什么人,想当年我们老曹家也是出过大学生的,你信不过我老曹还信不过我们曹家吗,那工程保证没什么问题。“
对这种把祖宗抬出来做保的行为,吴市长虽然有些觉得好笑,但是还是对这曹老板比较信任的。徽州一带古来文风兴盛,明清两代出过很多进士高官,同时这里又是徽商的发源地,吴市长虽然不是徽州本地人,但是在前清的时候也是在徽州做了好些年的官,辛亥之后又非常识时务,继续当着这歙县的县知事,甚至在国社党来了之后通过一些运作成为了现在的徽州市市长,对徽州人比较了解,知道他们非常注重祖先的名誉和自己的信誉,所以对于曹老板的保证还是非常相信的。
不过在离开这出宅子之后,这曹老板一脸的微笑却马上变成了严肃,坐上车就直接赶回了家中,找到了正在看报纸的自家大哥:“大哥,这情况有些不妙啊,刚刚从吴市长那里听说这雨至少还要下个两三天,那江堤可不一定坚持得住啊。“
听到弟弟这焦急的语气,曹家老大曹安民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赶忙问道:“那江边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派人去看过没有。“
“怎么没派人去看,还是我亲自去看的,现在的江水那叫一个凶猛,而且江面距离堤坝最矮的地方只有不到两米了,而且….”
听到弟弟吞吞吐吐的样子,曹安民有些不耐烦了:“而且什么,一次性说完,别给我吞吞吐吐的。”
“而且我在堤坝上看到了裂隙,整整三处,都在兴国寺南面一节。”说完这话,曹老板有些心虚的看着自家哥哥,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老三,你告诉我,你到底从这工程里赚了多少钱,给我照实了说。”
“这个,大约有三万多吧,不过大哥你知道为了拿下这个工程,咱不是在府衙背后花了5000多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