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这是他搬出谢宅的原因之一。
“再多住几天吧。”谢其烽放轻声音说道:“我爸可能要见你。”
是的,父亲提过要再次见一见乔宣。乔宣一定会被吓到,裴回却不会。裴回比乔宣勇敢,所以,就让他去见父亲吧。反正,父亲不会伤害裴回的。
他却没想过,裴回不是乔宣,这是个轻易就能戳破的谎言。一旦见面对话,谎言立刻就能戳破,到那时,裴回又该如何面对谢锡的怒火?
谢其烽安慰着自己,渐渐定下心来,越来越镇定:“裴回,等我爸见过你,你再搬走好不好?”
裴回定定地望着谢其烽,半晌后颔首:“好。”
谢其烽便露出笑容来,送他回侧院,然后才到谢锡的书房去见他。汇报完毕,接到乔宣的电话,电话里头的乔宣在撒娇,提出无理的要求。但谢其烽露出宠溺的笑容:“好,我这就去给你买蛋糕,你等我。”
他匆匆忙忙的回来,又匆匆忙忙的离开,甚至没想过去见裴回一面。
这一切,全被谢锡看在眼里。
他不动声色,袖手旁观,心里的想法不为人知。
裴回还是跟往常那样,有时去花园照看那些花,有时去看望琴婆,大部分时候留在侧院不出门。谢锡却开始观察他,得知向来孤僻固执、把酱料方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琴婆竟然愿意传他秘方,也知道被佣人视为吃男人软饭的裴回,其实在网上开了家花店。
他买了种子,在侧院种植花朵,卖出很贵,销量很好。即便不住在谢宅也能生活得很好,他是为了谢其烽才留在此处受人诟病。
可惜,谢其烽变心了。
裴回跟谢锡第一次相遇是在途经花园到暖房之间的小石子路,裴回以为是意外,实际上是谢锡精心策划的偶遇。
第一次见到谢锡时,裴回愣住了。那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最出色的人物。男人、女人都比不上,风华无双。
谢锡睨着他,背后是烂漫的花丛,有些懒散的开口:“乔宣?”慢条斯理,优雅从容,声如金玉敲击,有些华丽,悦耳动听。
裴回:“您认错人了,先生。”
他猜这人,应该就是谢其烽的父亲,那位海城上层圈子传遍了的、神秘的谢先生。超乎他的想象,而且更为年轻,拥有那个年纪该有的醇厚雍容,却没有该有的苍老。
裴回说道:“我叫裴回。”
谢锡:“谢其烽的男朋友?”
裴回沉默片刻,点头:“是。”他们开诚布公,说是试一试,确实也算交往。
谢锡扬起温柔的笑,眼中的光深沉、恶意。他说:“你知道他曾为了一个男人向我出柜,而那个人就叫乔宣吗?”他还长得跟你一样。
裴回点头:“他跟我说过。”彼此孤独,所以渴望温暖,但可能也因此而无法在短时间内靠近。
谢锡声音轻柔:“不在乎?”
裴回:“我会等。”
谢锡顿时觉得无趣:“花园里的花自有花匠打理,不用你去。”
裴回顿了顿,没有为自己辩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先生。”
此后,谢锡把裴回抛之脑后,曾经的悸动和好奇被压在无趣底下,又或者仅仅是被刻意的遗忘、压制,等待哪天突然爆发出洪流淹没彼此。
再次相遇时,是在三天后的深夜。
谢其烽喝得烂醉如泥,在院子里撒酒疯,佣人都不敢靠近。他还差点强迫裴回,被拦了下来。勇叔找上谢锡,谢锡过去,冷冷地扫了眼瘫倒在地上含糊不清呢语的谢其烽,看向紧紧抱着胳膊的裴回。
裴回背对着他,穿了件长衬衫,到大腿处,上头两颗扣子没扣,露出锁骨和肩膀。头发有些凌乱,脸颊一边是红的,神情却很冷静。应该说是过于冷静,凛冽明锐的气势,让他现在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剑,锋芒毕露,耀眼动人。
他差点被醉酒的谢其烽强迫,反抗不成被打,周围的佣人只是看笑话,甚至是用轻视的眼神、轻蔑侮辱的语言对待他。他却挺直背部,冷漠而坚强的面对,比柔弱可怜的祈求要更令人心折不已。
谢其烽头发和脸都是湿漉漉的,缩在地毯上冷得瑟瑟发抖,即便如此也没醒,显然醉得够呛。
谢锡冷声问:“谁泼的?”
没人回答,半晌,清冷的声音应道:“我。”
谢锡循声而去,裴回侧首对上他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泼的。”
空气仿佛在此刻胶着、冻结,所有人都以为谢锡会动怒,没料到他仅是笑了声:“茶水泼不醒装醉的人。”然后命令两个人架起谢其烽:“扔进泳池里,他敢上岸就踢回去,直到酒醒了。”
侧院的佣人不敢动,主院的佣人倒是敢,主动出来,其中一人还是小广。小广想替裴回出气,于是跟另一人架起谢其烽朝泳池走去,谢锡转身走了几步,回身对裴回说道:“跟上。”
谢锡:“扔下去。”
小广和另一人把谢其烽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