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道:“这里景色真美。阿宣,我方才坐在轩中看到木槿摇曳,真的便如同香雪云雾一般……花了不少钱 ?”
她侧过脸看着他,笑盈盈道:“修筑绛云轩。”
文致宣艰涩道:“……是不少。只要卿卿喜欢,都是值得的。”
“阿宣真懂我。”林卿卿抿着嘴巴,笑得有些羞涩:“我先前很少踏足这一片,阿宣竟能想到我会喜欢白木槿。”
她满足地长叹一口气,靠上他并不结实的臂膀。
文致宣心下惴惴,听着女子绵软的声音,又怀疑是自己多心。
“卿卿,你要是身子大好,我还是去房中陪你。”他温柔地亲吻她的发顶:“前一阵顾念你的身体,我也许久没有……”
男人的嗓音柔和而暧昧,揽着她肩头的大手不知不觉移到她腰间。轻轻一带,林卿卿整个人都同他贴紧,感受也异常清晰。
林卿卿羞赧地低下头,柔白的脸颊涌起红云:“不、不成 ……御医说我要养养身子,父皇也……”
听到皇帝名头,文致宣脸色一变,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那天晚上,他依然没能进得去公主房。
当晚,月已西沉,薛长史急急忙忙地敲响他的房门。
“驸马老爷,这可怎么办!”心宽体胖的公主府管家急的满头大汗,“公主下午突然使人要前年建绛云轩的账本,我推托找不到,那人便跟着我说何时找到何时回去 。我无法,想了想当年账房做账也算仔细,便给了他……谁成想没半个时辰,那人又来,将我这里所有修葺翻新的账簿都拿走了!”
文致宣闻言,不由踉跄一步,手撑住桌子才站稳。
“驸马老爷,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薛长史苦着脸 ,“公主府的事一向是您来管,咱们这位公主殿下,怎么突然便关心起内务了呢?”
文致宣脸色惨白,摇头不语。
惯于搬弄心机的头脑飞速旋转。
这中间发生的事再明显不过——卿卿发觉了周如虹的存在和文铮羽的身世,还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但,这段时间观察下来,新换的府卫虽对他不理不睬,也没有故意找他的麻烦。林卿卿很少见他的面,见到他态度也一如往常。
她应该没发觉“中毒”的真相,也依然恋慕自己,只是周如虹的事让她……丢失了一些安全感。
这样一来 ,她突然去找已暌违十余年的皇帝,又要看账本,都说得通了。
文致宣思前想后,自觉找到了问题关键所在,烦躁地挥一挥手:“没事儿,她也好,那群大老粗也好,谁能看得懂账目?估计她过两天还会去找账房,你同账房交代好,别露出马脚。”
“至于公主那里……”他目光不由望向里屋,“我来想办法。”
薛长史抹一把汗,看着男人文气的脸庞:“那就好,那就好……驸马老爷,我跟您说啊,公主这趟从别庄回来,感觉真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咱们哪,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是是是,我知道。”
文致宣将惊魂未定的薛长史送出去,自回了房翻出那游医给的药,闭了闭眼。
他不年轻了,早些年又受过伤 ,伤了那要命的地方。别说繁衍子嗣,就连床笫之事,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在他是公主的第一个男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总是好哄一些,他再服用那助力的药,将她伺候舒服了,早晚会回心转意。
还没等他找到亲近林卿卿的机会,薛长史就满面愁容,通知了他一个更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消息。
公主寻了府中一处偏僻所在,大兴土木,要盖一座精巧的小院落。
*
“木材石料,样样都要用最好的,却偏不告诉我是为什么。我去找她,她笑眯眯地跟我说是秘密。她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真是想不明白。”
文致宣皱着眉自顾自说了半晌,看到文铮羽也不说话,不由怒道:“小铮!”
“干嘛?”文铮羽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看着水晶盘中的新鲜荔枝。
“你这孩子……”文致宣叹口气,顺着他目光看到荔枝,不由若有所思道:“她最近待你倒不错。好好讨好没公主,错的。”
文铮羽勾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怎么能忍得住不去讨好她呢?她那样香,那样暖 ,而且……还被他救过命。
少年漂亮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手指无意识地拈起一颗还带着凉气的荔枝。
文致宣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心中有着怎样可怕的想法,见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劈手夺去那枚荔枝:“你认真听我说话!”
文铮羽唇角笑容消失了。
他冷冷地盯着父亲指尖:“那是公主给我的。”
因过于精致的长相和削痩的身形而显得有些脆弱的少年敛容正视他,竟然有种逼人的压迫力。
文致宣心头一跳,烦躁道:“知道!听见我说的了吗,公主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