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我也是你的‘家人’。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责任与理想,让你对另一位家人的危机视而不见。所以,只要你如此希望,我就会让你去。”
“……”
药研的指尖微微一动,而后他反手勾住我小指,以几不可察的细微动作略一摇晃。
“大将。也许我不像一期哥那样值得信赖……不过,和以往远行前一样,我也在这里与你立下约定。”
“我一定会回来。”
……
……
“这样真的好吗?”
将药研与(自称一点都不想帮助清光的)贞德alter送走之后,岩窟王略微收敛了方才庄严肃穆的表情,眼底漫溢出一丝促狭的笑意。
“听说你要指派她出差的时候,alter那副表情可是相当精彩。天知道她有多想亲手扳倒三条院修平。”
“我也不想啊。”
我心疼地咬紧了后槽牙,“为了避免‘暗堕’风险,我不能放任刀剑单独行动。但东京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以防万一,我至少要在身边留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经验丰富……r,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不是指你调戏r这方面的经验。”
我头也不回地将文件夹拍到他手上,“你跟我来,我们去走访一圈当年英才高中的毕业生,和他们多亲近亲近。”
“只怕他们不乐意与你亲近……”
也不知岩窟王是经过深思熟虑还是随口一奶,在之后的寻访中,他这句发言可谓一语成谶。
因为我们大喇喇打出“警方”的旗号,好歹也算是一路畅行无阻,不至于吃上几碗闭门羹。但说到3年2班毕业生对待我们的态度,怎么看都是一目了然的忌讳与冷淡,一个比一个寡言少语、神情僵硬,恨不得以全身每一根汗毛表达“你怎么还不走”。
汇总起来,这一天我们收集到的主要证词如下:
“啊?五年前,高三……那么久远,我不记得了啊。当年好像是有个女生死了,叫什么,什么花来着……”
——戴着瓶底眼镜的东大在读高材生
“开玩笑吧,学霸哥哥。你能记住那么多公式数字,却记不住一个意外惨死、每年都会默哀纪念的老同学?装傻也要遵照基本法,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可以侮辱你自己的智商啊。”
——我
“夏花,我知道啊。当年我和她可要好了,想不到她会……呜……”
——妆容精致的年轻女白领
“小姐,你揉了三分钟眼睛都揉不出眼泪,要不咱们别勉强了,看着怪疼的。对了,你说你和夏花关系好,为什么一提起她的死因你就只会揉眼睛?”
——我
“桐山夏花吗,她真是太可惜了。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那天陪她一起进山的又不是我,要追究责任的话,你们应该去找三条院。对不起,我还有会要开,先走一步了。”
——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
“……”
这一次我没有吐槽,只是大摇大摆地伸出一条腿截住了他。
“请配合调查,不要把警察当你家保洁小妹。否则,你不仅要陪我们开会,还得回局子里陪我们加班。”
……
简而言之,我们一路走访的毕业生为数众多,但其中几乎没有人愿意配合,所有人都对当年那场掩埋了夏花的大雪讳莫如深。
而我越是询问,也就越是清楚地意识到某种违和感——
与之间,存在着极其明显的矛盾。
根据怪谈中的描述,桐山夏花在同学间“颇有人缘”,“深受大家喜爱”,所以大家在她过世后纷纷自发性地献花祭奠,致以哀思。
但从现实中毕业生的态度来看,大家和夏花关系疏远,保留座位、献花、每年聚会默哀都是真的,唯独其中的感情不是。父母捧遗像拍合影也是真的,不过最关键的合影本身,没有一个学生予以保留。
与其说他们对夏花的死感到惋惜与怀念,倒不如说,他们都觉得这次死亡是自己人生中一个刺目的污点,唯恐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