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看见,笼中那一团磷火正焕发着前所未有的温暖光辉。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吗……”
老人沉痛地扼腕叹息——看上去是这样,实际如何我也不关心——然后,他迟钝、缓慢地抬起一只鹰爪般干枯瘦长的手,像是驱赶蚊虫似的随意挥了两挥。
“罢了。【星鸟,杀了他们】。”
“…………”
没有回音。
“星鸟?怎么了。我说过,只要保证星花躯体完整就好,其他随你高兴。若是为难的话,稍微留些能够治愈的小伤也不要紧。”
“…………”
星鸟双肩反射性地一抽,却依然低垂着头伫立不动,额前和脸颊两边披落的黑发掩去了面上表情。
“我说,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几乎是怀着几分悲天悯人的心情耸了耸肩,一边示意众人留心轮椅后那两个黑衣保镖,一边大摇大摆、毫不设防地冲着星鸟跨上一步。
“你的另一个女儿,根本就和我一样,不愿与你为————”
噗沙。
我只来得及说到这里。
因为,就在我淡定开口的下一秒。
——从我的侧腹位置,赫然有一道造型奇特的漆黑利刃穿刺而出,喷溅开一朵怵目惊心的血花。
“……………………”
思维和知觉一瞬间麻痹,头脑中覆盖上大片模糊的空白。
我无意识地翕动嘴唇,胸膛却好像开了个孔——事实上也的确开了个孔,只不过是开在腰子上——无论怎样努力,都只能从中挤出一个微弱的、支离破碎的气音。
“………………………………诶?”
骤然丧失气力的手脚,就好像断线木偶一样不受控制地颓然垂落。而我的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倾斜、翻转,以一种宛如悲情女主角倒落尘埃的姿势打了个旋儿,虚浮无力地瘫软下去。就在我茫然地抬眼仰视上方之际,恰好迎上一张毫无表情的少女面容。
“静……谧……?”
暗杀者少女清秀的容颜,在此刻看来,如同一朵盛开在猩红夕照之中的毒花。
(糟糕……静谧的话,这多半是把涂满毒|药的刀……刃……)
噗通。
“————”
“茜?!!”
“r……!!!”
逐渐陷入混沌的意识之中,我隐约听见好几道焦急的呼喊声混在一处,沉寂数秒之后,交响乐一般从各个方向渐次响起。
(贝狄威尔的声音、艾蕾的声音,好像还有莫西干大哥浑水摸鱼地喊了一声……)
(……咦?是不是,少了两个人……)
错觉吧,我想。
太丢人了。太没出息了。想当年我也没少嘲笑过凛和伊什塔尔掉链子,结果自己竟然会在最后一步,怀揣着过度的自信,错看了天川星鸟的选择。
“父亲,您需要的身体就在这里。请放心,我并没有刺中要害。”
凛冽的女声如同一场冻雨,从头顶冷冷地倾注而下。
“我会为您挡住这些异能生命体,但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还请您尽快进行手术。”
看来直到最后,我这位“二姐”仍是无法信任他人,无法相信自己还拥有改变的机会。
(……唉,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话说回来,现在又该怎么办啊?伤口倒是意外地不算很痛,似乎没有伤到脏腑,但手脚都因为毒素而动弹不得……)
动弹不得……
弹不得……
不得……
得……
————不对,我并没有动弹不得?!!!!
虽然刚才有一瞬间短暂的麻痹,但当我“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之后,头脑竟然如同浸入冰泉一般清醒过来,四肢也奇迹般地恢复了知觉!!!
(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局部麻醉?!太牛逼了吧??)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