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一手按着胸膛, 长长倾吐出一口郁结的浊气。但光是如此,仍然无法纾解我内心压抑的激烈感情。
要打比方的话,就好像用水泥强行封堵住即将喷发的火山口,结果要么是爆发, 要么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爆发。
“?干嘛啊你,说一半藏一半, 卖什么关子呢?”
幸好, 贞德alter一如既往的稳定表现让我稍稍凝聚心神,思绪也逐渐循着她的话音流转回平常轨迹。
“怎么, 该不会你要把剩余的故事留到下一夜再讲,做个‘且听下回分解’?不用啦, 真是的。我们又不是暴君, 就算你一口气讲到结局,也没人会动手杀你啊。”
虽然贞德alter语气不佳,话语中蕴涵的意味却十分温和。
(嗯, 这就是混沌·恶·黑暗·复仇者的正常操作,我明白。)
“不, 我并非此意。我的意思是……之后的故事,诸位还是亲眼确认为好。”
山鲁佐德目光闪烁,接着顾左右而言他道:
“柚木小姐,您潜入岛上一事,是否还有其他人、尤其是‘敌人’知晓?换而言之,您是否已经暴露了行踪?”
“嗯……应该没有吧。”
我一手轻点着太阳穴思忖道,“维摩那是在海上乱战之中乘隙起飞,当时满天炮火横飞、硝烟弥漫,应该足以掩去我们的踪迹。至于上天以后,我们也只遇见了伊什塔尔,她应该不至于向犯罪者告密吧?女神是有矜持的嘛。”
“伊什塔尔女神?是的,那她的确不会……”
“茜,还有大天狗。”
岩窟王谨慎地提醒我道。
“没事啦,他当时忙于和人较量,而且我觉得他认不出‘维摩那’和伊什塔尔那艘‘马安娜’的区别。毕竟是日本天狗嘛。”
岩窟王唇角一歪:
“听上去,你好像在说‘日本天狗都傻’。”
“我是说文化差异啦,文化差异。”
我对岩窟王犀利的吐槽装聋作哑,而后笑吟吟地转向山鲁佐德和两把小短刀:
“对了,你问我‘是否暴露行踪’,意思是接下来我们要潜入岛内吗?”
“是的。”
山鲁佐德轻轻颔首,“既然岛上之人尚未得知你的入侵,那么,你们完全可以扮作遭受绑架的女性和幼儿混入其中。经过这些时日,我在岛民中多少获得了一些信任,只要你们一路紧跟着我,多半就不会引人怀疑。”
“嗯!我作证,大家都很喜欢人|妻姐姐的!!”
包丁点头如小鸡啄米,“我也是,我最喜欢听人|妻讲故事了,她还会抚摸我的头——”
五虎退怯生生地拽他的袖子:
“包、包丁,大家在说很严肃的事情呢,你不要插嘴啦。别人会生气的。”
“诶~~~”
“没事的!”
萤丸双手一分,摆出一副小大人架势劝解道:“茜不会在意的。她说过,她最~喜欢听我和短刀说话啦。”
“……”
萤丸说的没错。不说别的,这会儿我完全没有气愤的闲暇,只顾着一心一意惊叹山鲁佐德的慷慨相助了。
不仅负责解说还担任向导,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究竟是何等细致周到、宾至如归的五星一条龙服务啊???
也对,山鲁佐德她本来就是五星。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诱发了我心底另一个埋藏已久的疑问:
“山鲁佐德,你……明明如此畏惧死亡,为什么一直没有服从呢?如果你想要一劳永逸地规避死亡,比起冒险帮助我们,直接向召唤你的r——或者说,向那位暴君投诚,难道不是更为稳妥的选择吗?”
——是的,这就是我的疑问。
——时刻将“规避死亡”置于第一位的山鲁佐德,面对我们无异于以卵击石的寒酸阵容,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
虽然内心隐约已有猜想,但我希望听见她亲口说出这个答案。
“……”
而她仿佛洞悉我心中意图一般,浓密弯曲的长睫轻轻一颤,姣美面靥上流露出一抹恍如怀念、又恍如释然的温婉笑意。
“因为,即使是只会在死亡面前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