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基督山伯爵’。如你所知,那位主角最终舍弃了自身的恶念,在宠姬海黛的慰藉和鼓励下重新面向未来(他说到这里,我觉得胃中泛起的酸水又向上翻搅了一寸)。但是,作为从者、作为复仇者现界的我,并没有获得过那样的救赎。”
【此世没有宠姬,那么此身便将作为万劫不复的复仇鬼长存——】我回想起fgo赋予“岩窟王”这个角色的定义。
对于他和《基督山伯爵》的主人公来说,这大概就是决定性的区别。
他经历过书中主人公的坎坷苦难,也亲手行使过精心谋算、痛快淋漓的复仇。但是,唯独主人公最后的true end,埃德蒙·唐泰斯本应获得的一切——内心的释怀,灵魂的安定,少女纯洁热烈的爱,以及海阔天空的未来……——在我面前的“岩窟王”身上,这一切都没有到来。
在月球故事中,他作为“复仇者化身”的一面被镌刻在英灵座上,性格和心态随之定格,被镶嵌在一幕幕永不终结的复仇剧之中。
换句话说,作为人类,作为小说人物,埃德蒙·唐泰斯一生否极泰来,最终抵达圆满;但作为英灵,岩窟王只能在永无休止的仇恨中徘徊。不得安好,不得解脱。
不得幸福。
对他来说,原著中那些温情和救赎便有如梦中光景,美则美矣,终究无法成为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即使一度对仇人趋于冷酷偏激,基督山伯爵也无疑是个品德高尚的人。尽管如此,“岩窟王”却被界定为混沌·恶,原因大抵就在于这里吧。
所以,他才会这样说——
【我并不是你所熟知的埃德蒙·唐泰斯。】【如果你将我当作他,我恐怕会让你失望。】(他在意的……是我的想法吗?)“…………”不知何时,胃袋中翻涌的酸楚之意逐渐平息,但我仍然下意识地一手按着小腹,反而引来了岩窟王忧虑的目光:“……茜,你还好吧。你是不是……”(不是,我没有痛经。)我摇了摇头,同时在内心无声地回答道。
但他仍然若有所思地将眉一拧,而后熟练地伸手解开斗篷,像是用襁褓裹孩子一样层层披覆在我肩头,三两下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
“海上风大。”
岩窟王难得惜字如金,只向我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谢谢哦……”
我眼看挣扎不脱,也只好哭笑不得地接受下来,心想自己早晚要被他们娇惯成废人r。
比起这个,还有一句更加重要的话语,我必须在这里明确地传达给他。
“埃德蒙。”
我一边呼唤他的名字,一边伸出手去,静静覆上他随意搭在栏杆边缘的手背。
“我知道,你并不认为自己是书中那个广为人知的‘埃德蒙’。我也一样,我并不是因为把你当作书中角色,所以才坚持这样叫你。”
“那你是——”
岩窟王轻挑下颌,将侧脸偏转过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也许是我的错觉吧,他眼中似乎有期待的光芒一闪而过。
“我……”
感受着掌底坚硬硌手的老茧和伤痕,我深吸一口气,同时也将胸中所有的勇气与真诚提到喉头,一鼓作气吐露自己的心声。
“我叫你埃德蒙,因为【这就是你的名字】。不是吗?”
“你的父亲这样叫你,你敬爱的船长和神父这样叫你,你的未婚妻也这样叫你。”
“我——我不知道我算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大概就是‘家人’吧——总之我相信,你爱的人应该这样叫你。阿不是,我说的‘爱’不是那个意思……但我也不是开玩笑!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不想只把你当从者,所以……所以……你懂我意思吧??”
我惊觉自己方才的发言实在微妙,忙不迭地把话往回拉,可拉到一半反而连带着自己一同陷入茫然: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我是几个意思啊?
“那个,我……你……埃德蒙,我是说……”“……”眼看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晌都没能续上话来,岩窟王抬起一只手掩住面孔——我起先以为他是不忍直视,后来才意识到他双肩微微颤抖,喉头间或漏出一两个短促明快的音节,分明是在掩饰脸上满溢而出的笑容。
“……噗。呵呵……”
岩窟王:忍笑.j
“有、有什么好笑的?!”
万万没有想到,我在“法式白眼”之后这么快就使出了另一招——也r亲亲传授的“法式恼羞成怒”,毫不迟疑就有样学样地冲他小腿上踢了一脚。
然而我的力道却不能与贞德(筋力a)相比,这一脚下去,岩窟王修长挺拔的身形没有分毫摇晃,反而顺势将腰杆一斜,冷峻端正的面容随之向我头顶靠近。
与气质截然相反的温暖呼吸,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