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严密?”
我扭头与众人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难掩惊异戒备,“那座岛之所以与世隔绝,他们之所以能够实施‘异能手术’,该不会都与那棵树有关吧?”
(我的妈呀,越来越像空想树了!!)
少年一本正经地点头:
『我觉得很有可能。我可以感觉到,除了我们这些实验体之外,他们最重视的就是那棵树了。』
他顿了一顿,随后讷讷垂下视线,自嘲似的一挑唇梢。
『不,不对。那棵树,应该比我们更重要吧……』
那笑意中浸透了浓郁的疲倦与哀伤之色,分量远超出他的年岁。一瞬间,就连他乌亮的睫毛膏也像是叶尖清露,别有一段忧郁风貌。
直到此刻,我才第一次真切地产生实感——这个少年和我的母亲一样,在那座岛屿上,在那座炼狱之中,度过了宛如永劫一般悠久漫长的时光。
对一个无忧无虑、沐浴在关心呵护中成长的幸福孩童来说,生活就如同拆礼包,每一天都有未知的惊喜。
但对少年而言,岛上的生活,每一天都有可能被炸个粉身碎骨,来不及受惊就送了性命。
(这真是……太硬核了。)
不难想象,在那漫无止境的长夜中,大概也唯有穿个女装,做个沙雕,才能够让少年获得片刻喘息,暂时忘却自己身陷囹圄、朝不保夕的事实。
所以,他才能够保持精神正常,心态乐观,最后抓住一线稍纵即逝的机会逃出生天。
即使有魔神柱帮助,这也堪称奇迹。
想到此处,我诚恳地向少年低头致敬:
“和君,你辛苦了。”
——我敬你是个硬核女装大佬,改明儿可以介绍你和阿周那认识一下。
『啊,不不不。我还算不上辛苦。不如说,因为遇见了巴巴托斯,我已经是岛上最幸运的人了!』
少年却没显露出半点委屈神态,立刻用力地来回摇头。
『据我所知,被掳到那座岛上的人,大抵就只有三种结局。』
“三种?”
『嗯。要么就是接受手术,成为“能够为他们所用”的异能者,然后加入组织,为他们效力……这是最好的结局。对了,好像也有人渴望得到力量,所以自愿来岛上接受手术。』
少年扳着手指,认真地一一点数起来。
(“自愿接受手术”……马戏团团长岛崎一也、还有“异能掠夺者”山田大辅,应该都在此之列吧。当然,他们本身应该都和少年一样,拥有成为异能者的素质。)
少年接着说道:
『也有人没能撑过手术,就在手术过程中死去了。这是第二种结局。』
『既没有丧命、也没有成为强大异能者的人,被关押一段时间之后,都会相继被人带走。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是有一次,我透过窗户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被带去了一户村民家里……』
『再后来,她也成为了村民,就在那里住了下来。大概两年后吧,我还见过她一次,她抱着一个小孩儿坐在门口,呆呆地晒太阳。孩子和她一样瘦,像两只猴。』
『这就是第三种结局。』
“…………”
我想,这就是村民们愿意相助的理由。
也难怪拐卖团伙青睐这座岛屿。比起更加清静隐蔽的无人岛,这里不仅拥有广袤丰沃的土地,还拥有滋养罪恶的绝妙温床。
在那片宛如桃花源一般远离尘世的土地上,恶之花蒙昧而猖狂地盛开,也不知有多少人怀着憾恨长眠黄土,做了供他们茁壮生长的养料。
“……混账东西,全都该死。”
不祥的预感得到印证,我不得不一手紧按住腹部,以此来遏制胃袋中翻江倒海的咖喱。
『对了,姐姐。还有一件事,我从刚才开始就很在意……』
“什么?”
如果说少年这一席话只是令我反胃,那么他之后道出的话语,无疑就是一柄从我头顶贯穿,将我整个人从头到脚钉死在地上的利剑。
他说:
『姐姐,你知道“紫夫人”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