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尽数覆在脸颊上,他哎的叹息一口,无奈道:“我这法子虽是个笨办法,却也是唯一之道,你们都下不了手,这坏人还不是只有我来作了么。”
唐小婕轻轻嘤咛一声,回头想想,那少女虽然柔弱残疾,但是性子却是坚忍不拔,甚至……还带着些紧防着的软硬不吃,若要真的好端端说服她一道回家,委实是不容易,坏郎君的法子虽然看似无礼,却又奏效的紧,倒也难为了他了。
唐小婕痴痴的想了一会,忍不住低头看下去,见到杨宗志竟然睡眼惺忪的迷了过去,鼻息间微微见鼾,只不过比起朱晃又小了许多,唐小婕心头顿时柔腻的泛起酸楚,“坏郎君他这是真的疲乏得紧了呀,今日他赶了一夜的马,既要帮人家抵御风寒,还要心忧着前面到底有没有宿头,傻婕儿啊,坏郎君他如此对你,你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便是现下立时就死了,也会带着甜笑闭眼哩。”
唐小婕幽幽的吁了一口香气,就这么抱着杨宗志静坐在小,眯着秀眸看着杨宗志的睡相,一时里心若溢了汁,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小床边的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悉簌簌的响动,唐小婕心头一跳,暗想:“莫非……莫非那小姑娘又醒了,转眼看到自己躺在莫名的地方,便又要独身走了不成?”
她噗的一声吹灭草灯,翻身过去推开木窗看出去,此际外间白茫茫一片,既有白雪高低覆盖,又有头顶的星辉照耀,整个村落便静谧的沉睡了下来,窗外是这院子的后间,唐小婕凑过杏眼看了几下,见到星月下,一个纤细的人影子期期艾艾的从主房中走出来,踽踽的走向了右手边的偏房,站在房门前好一会,接着……却又踮着脚尖,凑到偏房的窗户边瞧了起来。
唐小婕心头微微奇怪,暗想:“怎么……那小姑娘是在找什么东西的么?”
窗外漫入一股寒气,唐小婕生恐杨宗志睡得冷了,便将自己身上的鹤氅解下来,搭在他的肩头上,转头又向外看,不一会,主房的后门处传来一个低低的嗓音道:“三娘,这么夜了,你在……你在大哥的房门边作甚么?”
那偏房旁的人影子倏地一惊,急急的转过身来,缩着脑袋走了回来,唐小婕心想:“这方才说话之人,明明是那霍二哥的嗓音,怎么,这出门来的不是那小姑娘,却是他的妻子三娘了不成?”
三娘垂着小脑袋走回到主房的后门边,霍二哥叹息道:“三娘,你……”
三娘低声道:“我只是……我只是去看看祁大哥睡熟了没有,天气这么冷,不知道他可盖好了被窝,并没有其他的事情。”
霍二哥从后门边走出来,返身关好房门,低头看着娇婉的妻子,叹息道:“祁大哥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难道还料理不到么,哎……三娘,你……你此刻虽然嫁给了我,可你的心里面却仍是一直想着祁大哥的是不是?”
唐小婕听得芳心一惊,忍不住张开小嘴哈了一口热气,“三娘嫁给霍二哥,怎么又会喜欢霍二哥的兄弟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想起方才在酒肆中,自己便觉得这三娘有些古里古怪,不说他对那油嘴滑舌的闵老弟没有好声气,便是有时候偷偷瞄向自己的眼神中,尽都充满了羡慕和黯然之色,唐小婕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只不过一时间没有什么好的说辞,说给坏郎君听罢,他却是奚然一笑,半点也不放在心头上。
唐小婕心知这是人家的私事,不管这三娘她到底爱的是谁,自己只要能够抱着坏郎君入睡便就是了,只是她心思一向就软,见不得人家黯然伤魂,自己开心满足,便也希望大伙都和自己一样,过得甜甜,一天胜过一天。
霍二哥此言一出,三娘顿时垂下了小脑袋,讷讷的不敢答话,霍二哥又悲苦的道:“三娘啊,你想着祁大哥,这些事情我过去就已经都知道了,这些年来,瑞河村的所有人都知道我苦恋你,不分昼夜的对你好,可你的心思一向只在祁大哥的身上打转,祁大哥他孤苦一人,来到我们这荒野的瑞河村八九年,我对他也好像是亲兄弟一样的爱护,若是祁大哥对你有意思,我自然认命,但是这么多年来,你可有看到过祁大哥和任何一个女子说过一句话?他每日沉默寡言,就算是我和他一天上下也说不了四五句,我不忍心见你总是这么愁眉不展的,所以……才大着胆子向你开了口。”
霍二哥哎的叹息一声,接着道:“一开始,你想也不想的便摇头拒绝了我,我倒是意料得到,只不过后来有一天,你忽然跑到我这儿要答应嫁给我,我才知道这事情不太寻常,当时我心里虽然高兴的发了狂,但是忍不住又想:‘难道你已经放下了祁大哥么?’但是机会摆在我面前只有这一次,容不得我摇头拒绝,我想也不想的,便答应真的娶你过门,可你……可你却是假意嫁给我,每天晚上趁我睡熟了,再来祁大哥的门前站上好一会,三娘啊,你当我真的睡得有那么死么,今日若不是喝多了酒,我实在忍不住了,本也不想戳破你的。”
不知何时,三娘已经轻轻的小声抽噎起来,听到这里,她忽然抬起脑袋来,哽咽断续道:“对不住,二哥,我……我……”
霍二哥叹道:“我不怪你,真的,你喜欢祁大哥,这事情我本来就知道,只是我一直不死心,期望自己这般对你好,你便能回心转意,将祁大哥也当做大哥一般的对待,现下来看,我却是真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