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连忙跪下谢恩,谢樟没再停留,射了箭、打了架、又借机安排了些事情,谢樟只觉得通体舒泰,便带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校场。
宜平看着手里的绒花,脸上并没有一丝被选中的喜意,反倒更觉得心闷难受,她明明能感觉到皇后十分不待见她,可是却没想到同是辜家的女子,太后居然会发话将她留下。虽然她也知道那一点点被打发出去的希望不一定能作数,可是当希望变成失望,心里还是十分的难过。
谢樟刚穿过明日门,便看到不远处人影晃晃,才猛然想起,毓秀宫今日有选秀,他微微皱了皱眉,转身走进明日门旁边的侧道。
校场距离他所住的宝庆殿颇有些距离,御花园的箭道是一处捷径,以往他总是这般来往的,却忘了今日在此处的选秀。
顺着侧道走进一个小小的水阁,谢樟脚步不停,穿过两道拱花门便见到了通往箭道二层的楼梯。
谢樟拾阶而上,因为避过了秀女,他脚步也放慢了许多,开始思索刚刚吴集给他传达的信息。他手扶着护栏,目光随意向下瞥了一眼,便看到一大片萧瑟的景色中显出一抹亮眼的红。
宜平站在一处山石前等着她的教导姑姑前来带她回去,手里捏着刚刚被发下的绒花,想到许是自己真的会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一辈子,再不得见父母兄弟,心中愈加酸涩。
谢樟拧着眉头看着山石前的女子,隔得并不算远,他能清楚看到她脸上的落寞难过,莫不是因为没能入选才这般可惜?
他轻轻嗤了一声,这宫里又是什么好去处,不能进来还值得这般难过!
宜平不知有人在看她,等到了教导姑姑,便乖顺的跟在教导姑姑身后回了宫里为她们安排的住处。
谢樟脚步不停,一路从箭道回到宝庆殿,刚到殿门外,便看到跪在一侧的徐英。
又一个想要往这方坑里跳的人,谢樟心里低低叹了声,看也没看她,迈步便进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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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太后看了一天的美人儿,便是再赏心悦目,也觉得有些疲累,本想回寝宫好好歇歇,却不想刚到寝宫不久,辜皇后便带着人过来了。
太后想到刚刚自己留下了几个样貌十分好的女子,便知晓辜皇后来寻自己是为了何事,只是她此刻实在无太多精力教导她,只让水嬷嬷出去说自己已经歇了,让皇后明日再来。
辜皇后愤愤的看着福寿宫的大门,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水嬷嬷看着辜皇后的气咻咻的背影,不由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辜太后躺在床上,听到水嬷嬷的回报,静默了片刻,低低道:“阿云这是怨上我了。”
水嬷嬷看着辜太后疲累的样子,眼里十分不忍,上前轻声道:“皇后小孩子心性,等她明白过来,便知晓太后是为她好。”
辜太后轻轻摇了下头,缓缓闭上眼睛:“罢了,随她去吧。”
辜太后还未安歇半个时辰,福寿宫的总管太监常旭便一脸急色的匆匆而来,见水嬷嬷守在外间,着急道:“有急事禀报,还请姑姑通报。”
水嬷嬷拧起眉头,道:“何事这般着急?太后娘娘刚刚躺下没多久……”
“姑姑,大事!耽误不得!”常旭急的脸色发红,初冬天气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可见当真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水嬷嬷心下一凛,不敢耽误连忙走进内间,将辜太后轻声唤醒。
辜太后只觉得头脑昏沉,强打精神坐起身,也顾不得梳妆,让水嬷嬷在内间将纱帘垂下方才把常旭叫进来。
“太后娘娘,余利洲余大人被首辅大人以贻误军机为由送进刑部大牢了!”
“什么?”辜太后被这个消息惊得瞬间清醒,也顾不得自己妆容不整,一把撩开纱帘,“到底出了何事,将你打听到的消息细细禀奏!”
常旭不敢抬头,只能跪伏在地上,将自己短时间内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听政事堂那边的消息,王首辅是突然对余大人发难的,在此之前并没有传出一丝消息,好像是余大人扣留了南方旱情的折子数日,王首辅以此为由查到了余大人许多事情,等余大人反应过来时,王首辅已经带着内阁其他大臣细数余大人的罪状了……”
辜太后脸色十分难看,余利洲是内阁中属于她这一派系的人,是内阁次辅,可以和王正道争锋相对的人,王正道此番动作看似处置的是余利洲,实际上是在挑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