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颗一点就炸的不定时炸弹。整个剧组之所以这么容忍黎奕杰,不光因为他背后有制作人撑腰,也更因为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不敢让他的粉丝再暴起闹一回事。
林竹对这件事早有数,眼睛弯了弯,信心满满:“放心,我知道。”
副导演一怔,林竹已经绕过他,站在了黎奕杰的面前。
“没完没了,听不懂话是不是?”
黎奕杰嗤了一声:“钟杳的经纪人穷到这个地步,都得出来当替身养家了?不如过来给我打杂跑腿,总比你当替身的钱多……”
林竹微讶,半晌一笑:“是挺穷的,预算有个小缺口,得出来跑场子挣点儿钱。”
林竹客客气气:“黎先生手里有闲钱?”
黎奕杰听称呼就已经有些不悦,见林竹语气还算不错,瞥他一眼,语义讥讽:“总比你们钟老师手头宽绰点儿,用不着经纪人出来给人卖身打工,你——”
他原本还想借势多暗踩钟杳几下,林竹却先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竹笑笑:“有钱就好,回去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最好是专攻疏导排解心理阴影的……”
林竹好心好意:“早晚需要的。”
黎奕杰愕在当场,半晌回过神勃然大怒,正要发作,钟杳已经过来,往林竹额头轻敲一把,拢着后颈把胆大包天的经纪人带走了。
趁着林竹吸引火力,剧组的工作人员飞快撤走。留下黎奕杰带着几个经纪人助理站在空荡荡的走廊,气急败坏地狠狠踹了一脚虚掩的门。
……
林竹没急着回酒店,先去了趟剧组的马棚。
十来匹高头大马都还没睡,正护着草料对着林竹甩尾巴喷气。林竹摸了把玉米粒,找准明天拍摄用的那匹白马,凑过去一把搂住了脖颈。
靳振波不在,钟杳以一己之力拦了战战兢兢想来劝人的剧组工作人员,给经纪人留下了充足的发挥空间。
林竹蹲在草料边上,陪马谈了十来分钟的心。
辛辛苦苦协议达成,林竹心满意足,把最后一小把玉米喂进马嘴里,拍拍手快步钻了出来。
钟杳正整理着偷拍经纪人的照片,手一转收起手机,把小跑过来的经纪人圈进怀里,裹好围巾:“聊完了?”
林竹信心满满点头:“完了,能回家了!”
在外面蹲了这么久,林竹身上已经凉得冰手。钟杳怕他着凉,利落把人塞上车,抬手开了暖风。
没让助理跟着,钟杳自己上了驾驶位,替林竹扣好安全带,好奇:“马能听得懂吗?”
“听不懂。”林竹摇头摇得异常痛快,“我只能知道它们在想什么,反过来就要费点力气……不过这次还不难。”
“我起初也没多留意……还是后来跑剧组的时候,忽然想到,既然我能知道它们是怎么想的,只要想对了及时给奖励,简单的意思总还是能传递清楚的。”
林竹手指冻得发白,在暖风口烘了烘,神色认真:“也不用它懂太多,只要知道你是我的人,不能伤害你就行了。”
黎奕杰平时出个场都要七请八请,恨不得放上一排文替武替负责对戏。今天这么反常起跳,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什么,就是准备专门针对钟杳了。
明天那场戏原本就不好拍,黎奕杰出身不错,也学过不短时间的马术,虽说于拍戏干系不大,可要趁机让惊马伤了钟杳,也不算多困难的事。
林竹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刚刚和那匹马谈了半天心,才终于稍有了些把握。
钟杳看着林竹,心头发软,在他吹乱的短发上揉了一把:“别担心,我会多注意的。”
暖风吹得很舒服,林竹眯起眼睛,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不担心不行,我还没弄清黎奕杰到底想干什么,万一他真是冲着你来的呢?也不知道好好的非得在屋里戴墨镜干什么,耽误事……”
钟杳心头微动,看着认认真真吐槽的经纪人,剥了块糖喂进林竹嘴里。
钟杳发动车子,启动上路:“戴了墨镜就不能读心了吗?”
林竹点点头,坦白:“我戴着没影响,只要我还能看得见眼睛就能读……别人戴着就不能了。”
他像是猜到了钟杳欲言又止的话,眼睛弯了弯,含着糖靠进座椅里:“我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告诉爸妈。”
钟杳轻轻颔首,没再多问,随手放了首节奏缓慢的老歌。
静默一阵,林竹转头望向窗外,声音稍轻:“我也想过说不说,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林竹:“像现在这样,爸妈出国了我能告诉自己他们是为了家里的生意,拿视频跟我说话,我就当他们是太忙了,没时间回来。”
林竹低头,笑了笑:“可要是有一天,我爸妈真戴着墨镜跟我说话,我会受不了的……”
话音未落,钟杳的掌心已经覆落在头顶,轻缓地揉了揉。
钟杳:“……不是的。”
林竹微怔。
红灯结束,钟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