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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二年正月,钦封都指挥将军顾廷烨领千步兵一千骑兵自京郊南下,于山东阳县炉桥设伏,以骑兵穿插反军纵横回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截断万反军于前后,反军大乱;遂荆王亲率前锋精锐疾速往北直奔庄州。
同年二月,顾廷烨分一半兵卒与庄州守军抗敌,自率轻骑继续南下,日夜兼程,抢先一步赶到溃军必经之上,设伏于徐州以南灵岩谷,依仗地形优势,以少围多,全歼溃逃反军一万千多人,活捉从逆的谭王;后命越州,马隆两处卫所指挥扫平残余。
及至月底,顾廷烨回军北上,与沈皇后亲弟沈从兴将军合兵,于庄州城下合击荆王残兵,荆王大败,残兵溃逃,自此之后,各地卫所都司纷纷开城门扫清反军残余,直至崇德二年四月,荆王逃至小商山上,被亲兵刺杀献首,至此,历时近半年的‘荆谭之乱’结束。
……
至五月,春暖花开,河道清晏,各地的流寇贼匪已渐肃清,盛老带着明兰和长栋乘舟回京,来时惊变,去时安稳,又逢天气和暖,河岸上一花红柳绿,澄净的天空中燕北归,风景独好,旅途心情大是不同。
祖孙人常坐在二层大船的厢房中,烹一炉香茶,摆几碟瓜果,开窗观景,言笑晏晏,看着两岸忙碌的河夫,还有来回不停装卸货的船工,宛如几个月前那场变乱不曾发生过一般。
“栋哥儿,吃过这盅茶,你就回屋;到回府为止都不要出来了,好好用功。”盛老坐在软榻上,脸朝着外头看景。
小长栋小脸一红,明兰帮着说项:“祖母,四弟弟这阵可不曾掉过书本,不论外头多乱,他都老实读书呢。”
“我知道。”盛老淡淡道,“你们父亲与我说过,待奔丧回来,今年二月份的童试原要叫栋哥儿下场去试试的,谁知生了这场变乱,便错过一次练手的机缘。”
明兰怜悯的看了小长栋一眼,才十二岁的小豆丁呀,小长栋也老实的放下茶碗,可怜兮兮的瞅着明兰,盛老不理他们姐弟俩的眼色,继续道:“错过今年的童试,老爷难保心里不痛快,说不准一回去便要考教栋哥儿问;不过几天功夫就回了,临时抱佛脚也是好的。”
小长栋很知道好歹,晓得这是老在提醒自己,恭敬的躬身行礼后便回自己厢房读书去了,明兰看着小长栋的背影,不无叹息道:“皓首穷经,方悟读尽诗书无所用;哎……”
老重重的哼了一声,明兰连忙补上:“黄髻始画,须知玩点笔墨有其心。”
老嘴角含了些笑意,道:“巧言令色!敢情读了几天书就是为了卖弄嘴皮?箱笼都收拾好了?别忘记在东西上都写好签。”
明兰点点头,给老剥了半个橘,一瓣一瓣塞进她嘴里,笑道:“自然,连着收拾了几夜呢!四姐姐和五姐姐的及笄礼物,还有和嫂嫂的,都分好了。”
盛维盛纭兄妹是天生做生意的料,赚钱利落,出手也大方,老当初给兰带去的及笄礼是镶翠玉莲瓣银盏一对,而他们给墨兰补上的及笄礼是一支累丝衔珠金凤簪,月里如兰的及笄礼是錾梅花嵌红宝纹金簪,给明兰的是一对累丝嵌宝镶玉八卦金杯;另外给王氏和海氏也多有物件相送。
值得一提的是,后来一段日流民渐散,大户人家之间重又串门起来,大伯母李氏的娘家舅更是频频上门,每回拉着明兰的手看个不停,从绣鞋上的花样一直看到耳垂上的坠,嘴里赞个不歇;临走前,还塞给明兰一对白玉圆镯,玉色好,隐隐透着水色。
明兰本来抵死不要,古代的姑娘家可不能随便收人东西,还是大伯母发话了,说只是长辈的见礼,明兰才收了。
“听说那李家的郁哥儿正在松山书院读书,问是好的,今年秋闱便要下场试试了。”盛老慢悠悠,“可惜墨丫头等不及了,不然我瞧着倒不错。”
王氏摆明了不肯再留着墨兰了,哪里肯等李郁考中再论婚事,也不知这会儿墨兰和那举人的婚事谈的如何了;明兰想起自己的事,连忙凑到老跟前,小声道:“祖母,那永昌侯府孙女可是打死不去的。”
老好笑的瞪了她一眼,板脸道:“人家可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少自己抬举自己!”
明兰讪讪道:“这不是未雨绸缪嘛;没有最好,若是有的话……”明兰咬了咬嘴唇,扑在老膝盖上,哭丧着脸道:“要是执意要结亲,祖母您可得顶住呀!就孙女这斤两,哪是人家对手呀,怕是一个回合就交代了!”
老瞪着眼睛骂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开口闭口说什么呢?!你的亲事长辈自有主张,老实待着去!反正不会害了你的!”
明兰讨好的蹭着老的脖,呵呵傻笑。
待长栋把带去的书本翻过一遍后,明兰一行便到岸了,祖孙人精神抖擞的下了船,见来福管家率一众家丁已等在码头,换乘马车向京城辘辘而行,行得几日便到了京城门下,出乎意料的,竟是海氏亲来迎接。
盛老和明兰都觉得有些奇怪,还是不动声色的换了车轿,当前一乘是平顶蓝绸坠铜灯角的平稳大马车上,换乘时,几个婆有意将小长栋和明兰迎到后头一辆马车里去,老看了海氏一眼,只见她脸色略黄,神情憔悴。
“让你六妹妹一道来吧,过几个月她就及笄了,该知道的都让知道吧。”老淡淡道。
海氏低了头,脸色微红,便又叫婆把明兰扶到这辆马车来。
在城门口查过引后,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