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开了手。
岁晏羽睫上沾了点水珠,茫然地看着君景行,道:“还有,端如望在马车里点了你给端熹晨的药香,但是我瞧见后便打翻用衣服盖住了,没吸进去多少。”
君景行手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点了多久?”
岁晏说不上来。
君景行这才知道病由在哪里。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岁晏一眼,咬牙切齿道:“端如望的马车你也赶上,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这句话虽然有呵斥的意味,但是端明崇意外的没有发怒,反而有些赞同君景行的话,不满地看了看岁晏。
岁晏讷讷道:“我……我不知道。”
当时他只是一门心思想着和端如望说清楚走人,加上把香打翻,便没想太多,谁知那一块小小的香,便能成为他的催命符。
而罪魁祸首端如望更是没想到,他只是心血来潮点个香,就险些将端明崇最大的软肋给除掉。
君景行冷冷看着他,岁晏唯恐他再戳自己,忙小心翼翼地扯了端明崇一下,偏头咳了两声,眼圈都红了。
端明崇一看到他这番模样,哪里还知道生气两个字怎么写。
他微微抬眸看了君景行一眼,淡淡道:“他只是吸进了一点药香就病成这样,若是再用你的药香,怕不是连命都续不了便要奄奄一息了,你连这一点都瞧不出来,还当什么郎中?”
君景行虽然医术精湛,但是却也没到探一探脉便能准确知道病因的地步,而且他也想不到岁晏竟然会阴差阳错碰了那要人命的药香。
君景行本能想要反驳,但是回想起之前端明崇禁止他用药香医治岁晏时令人惧怕的模样,艰难将话吞了回去。
他站起身,道:“半个时辰左右我会过来一趟取针,好好待着不要乱动。”
岁晏乖顺地点头。
君景行这才转身离开。
方才岁晏的注意力都在君景行身上,此时回过神来,余光瞥见身上的针,立刻虚弱的“啊”了,手胡乱抓了抓:“殿下!”
端明崇忙把手递过去,岁晏一把抓着他修长的指节,胡乱放在了自己双眼上挡着,微凉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岁晏浑身滚烫,指尖不知为何却一阵冰冷,端明崇抓着他的指尖阖在掌心,轻声道:“先别睡,取了针再睡。”
岁晏眨了眨眼,道:“我没睡。”
虽然说这不睡,但是岁晏精神不太好,抓着端明崇的手捧着没一会便垂下了手。
端明崇轻轻将手移开,便瞧见岁晏满脸苍白,不知何时已睡了过去。
端明崇怕他会突然翻身,只好坐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不过注视岁晏的脸庞久了,端明崇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岁晏容貌昳丽是他自小便知道的,但是他却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同他两情相悦,身份从挚友变成倾慕之人。
端明崇怔然地看了他半晌,才喃喃道:“他是我的。”
或许小时候那匆匆而过的惊鸿一瞥,便早已注定了两人的结局。
半个时辰后,君景行端着一坛酒过来,利落地将针取下,道:“若是晚上再起烧,便用烈酒擦身,熬到早上便不会有大碍了。”
端明崇正目不斜视地将岁晏敞开的衣襟系上,闻言漫不经心地点头。
君景行唯恐看到什么不能看的,丢下酒便跑了出去。
许是施了针的缘故,这一夜岁晏也没再起烧,一觉睡到了早上,虽然还是蔫蔫的,但是相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知道了岁晏的病因出在哪里,君景行也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下手,第三天便弄出了新的方子,熬出来一堆药,把岁晏灌得脸都绿了。
不过,好歹有了起效。
而端明崇也如他所承诺的那样,一直陪在岁晏身边,直到了除夕夜,才被皇帝一纸诏令招了回去。
端明崇临走之前眉头皱紧,看起来极其不情愿,但传令的宫人一直跪在院子里,他没有办法,只好接了诏令。
“孤很快就回去。”
宫人忙不迭地点头。
端明崇将诏令塞到袖子里,偏头看了一眼内室。
君景行正在给岁晏喂药,岁晏稍稍有了点力气,便开始作天作地,一会说太烫了,一会说君景行动作太粗暴了,反正不是端明崇喂药,他都能絮絮叨叨挑出来一堆毛病。
君景行强忍着揍他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爱喝不喝。”
岁晏:“殿下,这里有人……唔……”
君景行一下把勺子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嘴,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怎么看怎么狰狞:“侯爷请喝药,哪里错了您说出来,我改就是了。”
岁晏咬着勺子含糊道:“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怕太子?他怎么着你了?”
君景行将勺子拽出来,垂着眸子淡淡道:“没有,你看错了。”
岁晏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歪着头看他半天,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