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不禁概叹,这是什么样的爱情,隔着网络都能认出来。
他把手机屏幕给阿翘看。
阿翘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是。”
白泽挑挑眉,老老实实打上“不是”两个字。
对面似乎是沉默了会,又回复——
哦,知道了,马上回去。
白泽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两个小屁孩谈恋爱可真累。
白泽看阿翘那碗粥估计还得吃半天,于是抓了抓脑袋,问她:“今天碗给谁洗?”
平时他们都是轮流来的,但小光头一出去就是这么久,空了好几次都没洗,因此白泽想着,要不要把这个洗碗的机会让给久久没有洗碗的小光头。
阿翘看了看他,“留着吧,明天让卫烨洗。”
“好嘞。”
白泽乐得往楼上走,楼梯刚爬到一半,玩过脑袋看阿翘。
“你今天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说什么不会动感情么?”
回答他的,是阿翘摔筷子的声音,白泽赶在被骂之前跑上楼。
一脚刚踏上楼,白泽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宗易。
久不见这位大佬,大佬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开着,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但宗易脸上没什么笑容,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只碗和两双筷子,边上还放着一张毯子,看样子是被他们老大扫地出门出来睡沙发了。
白泽在心里感慨: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块什么样的风水宝地,哪一对都成不了,让他这个单身狗还没尝到爱情的甜蜜就已经看见了爱情的痛苦。
他朝人笑笑,想了半天还是出声打招呼:“你回来了啊,楼下还有海鲜粥,你要是饿的话……”
“不用了,谢谢。”
大佬这么客气,白泽又抛出了话题,于是眼珠一转,坐到一边的小沙发上,开始白泽一百问。
“你跟老大去哪了?”
宗易靠在沙发上,大概是终于受不了这傻逼的综艺节目,拿起遥控器改看动物世界,屋子里的氛围顿时和谐许多。
“钟山。”
白泽心下了然,终于确认这人身份,转念一想,他听说钟山之神生性残暴来着,今日一看,啧,略显斯文啊,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
“上神是因为被划去名字回了钟山?”
宗易淡淡嗯了声。
钟山之神,按理来说生死在五行之外,一般的人和神仙都杀不死他,——除非他自己想死,李岐区区一个凡人,自然是没有那个能力把以为上神给抹杀掉。
白泽倒是想问问慕见轻是什么身份,但他心知肯定问不出来,于是很识相地没问出口,反而提起了一件往事。
“今日黑白无常来吃了顿饭,说起天界那位天神的事……上神可知道如今那道魔念在何处?”
宗易:“你不知道?”
白泽有点懵,我要是知道怎么会问你?
宗易又开了口:“你们白泽一系沦落至此,你还记得是为什么吗?”
白泽难得正经,“记得。”
他们白泽天性聪颖,一出生就知晓天地间所有的事情,但这只是传说罢了,常人认为他们不过是博学了些,并不是知晓“所有的事”。母亲早逝,他与他父亲原本是住在天界,供那群神仙玩乐,平时没事就当某位星君的坐骑,日子还算安逸,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那时他年纪尚小,写出那本《白泽图》之后便无心写东西,最只顾着跟毕方、朱雀等神兽厮混,对其他事没什么兴趣。但某日天后寿宴上,他父亲看着众神仙给天后献上的三株树,忽然出了声。
他说这棵树缺了九颗珠子。
当时众神仙一道道法术便打在他身上,斥责他胡言乱语。
但父亲很快就说出了缺了哪几颗珠子,众神仙顿时没了声。
再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他听说那棵树也被送了回去,而他父亲则是以忤逆罪被关进了天牢,直至今日。而他呢,在天界也呆不下去,便来了人间,也是从那之后它们白泽在天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除了他这个嫡系混得还不错,其他的大多去做了教书先生,再不入流的,算命的也不少。
“我不懂。”白泽皱起眉头。
他问的是魔念去哪了,跟他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宗易:“因为你不懂,所以你才能活下来。”
白泽默然。
“若有一天,我想起来了呢?”
宗易看着他,“那有些人就要倒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