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眯眸,眼中浮了层虚荣的亮色,“你儿子多高?什么学校毕业的?在哪工作……我家囡囡啊,要求可高了。”
林欣语噎。
她悄悄退到门外。
走廊另一侧是朝西的窗子,外头是块空地。残阳浅浅,沉在云彩中,化作余霞,把天色染成绚烂的橙,开阔而壮丽。
日月交接,姿态是如此的热烈洒脱,丝毫没有半分逝去的悲意。
林欣倚在窗台上,托腮望天,心渐宁静。
奶奶现在还那么健朗,活得比夕阳还绚烂,珍惜当下吧。
她深呼吸,转身回输液室,冷不丁撞上人。
当事人没说话,反倒是旁人先着急,不耐烦的女音,尖尖细细地回荡在走廊里,“怎么哪哪都能赶上碰瓷的。”
林欣淡然抬眸,对上陆渊微挑的桃花眼,愣了一下,“对不起。”
他穿了身帽衫,随意而休闲,少了平日的讲究矜贵,俊颜像被清泉洗涤过一般,生生添了几分少年气。
他的身后,季子谦坐在轮椅上,左腿打了石膏,眼眯成缝,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说话的是颜菲,推着轮椅,看清林欣后,眼神微妙地暗了暗。她一身香槟色的紧身裙,面料缀了颗颗碎钻,从头到脚,隆重而精致,在素白沉闷的医院,很是抢眼。
刚大起大落过,林欣懒得敷衍他们,站在原地,不进不退。
“你怎么在这?”陆渊微微低头,精致的侧脸浸在霞光里,柔和一片。
“奶奶晕倒了。”林欣淡淡答,抬眸对上他眼睛,语气不自觉地放轻,透着分旁人难以企及的亲近,“已经没事了。”
陆渊弯了弯唇,眼神不着痕迹地松了松。
“阿渊,走了。”颜菲脸绷着,温婉地催。
陆渊没看她,偏头扫过季子谦,“我有事,你自生自灭吧。”
季子谦捂着心口,做了个极其浮夸的受伤表情,冲他挤眉弄眼,揶揄到飞起,“悠着点,不规律运动,身体容易走下坡路。”
陆渊眉横了横,淡淡瞥了瞥他的石膏腿,“我看你另一条腿也不打算要了。”
季子谦:“菲菲,快走,他真干得出来。”
林欣:“……”
陆渊回过身,声音低而柔,仿佛有阳光的味道,“我送你们回去。”
“不要。”林欣倚进他怀里,轻轻阖上眼。男人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熨烫着她,仿佛能把她刚刚回来奔波吓出一身冷汗捂干。
晚风浅浅,裹着男人淡淡的香,悉数送进她鼻端。
陆渊征了征,手悬在空中,滞了滞,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窗外,夕阳洒进最后一缕余晖,轰轰烈烈地沉入地平线下。
一瞬间,林欣忽地坦然了,微微踮脚,软软的唇划过他脸颊,“晚上来接我。”
陆渊收紧臂弯,桃花眼弯下,牵起几缕恣意张扬的笑。
“好。”
夜阑深静。
林欣洗了个很长的澡,深呼吸,小步踱出门。
陆渊坐在沙发上,额边垂了几绺微乱的刘海,衬衫扣子开了三颗,漂亮的胸肌若隐若现。许是等久了,他指尖夹了烟,慢条斯理送到唇边,俊脸迷离在氤氲中,颇有几分活色生香的味道。
林欣步履顿了顿。
她深度颜控,喜欢他的颜,也有一丢丢喜欢他的温度,不敢过度接触,是怕有一天陷入其中,搅出一段她父母那种狗血的破事。
今天的惊吓,倒让她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态度。何必因为不一定发生的事而束缚自己。时光易逝,享受当下吧。
陆渊拧了烟,眉梢一挑,眸中的星光漾了漾,玩味的笑若隐若现,“坐上来。”
林欣眼睫微扇,像把精致的小扇子,慢吞吞挪过去,“啊?”
“自己动。”
第19章
初夏的阳光渐渐变烈, 透过窗幔间的细碎缝隙,洋洋洒洒地投入几缕清澈的光线。
虽是周末, 林欣还有行程,睡得不踏实。尽管折腾了一夜,刚刚过九点, 她便醒了。
身旁,男人还在熟睡, 软唇微微抿着,翘长的睫毛扫过下眼睑, 面容清冷而淡然。
林欣压了压嘴角。
昨晚, 缠到深处时,他一声声动情地喊宝贝, 热情得能把她熔化。
可那只是为了疯狂而疯狂, 也许他甚至不知道他喊的人是谁。平静之后, 一切了无痕迹。
不过,林欣也不在乎。
林欣挪了挪身,忍着酸疼, 进了洗手间。
雨幕下,她仔细地拭擦, 把他残留的气息一点点抹干净。淋浴房待太久,搞得像蒸桑拿, 闷得她喘不过气,她干脆把玻璃门敞开,散散热气。
都怪他。
一开始, 顾忌她生涩,他还稍稍绅士过,后来就彻底放飞了,怎么激.烈怎么来。
林欣低头,小山眉浅浅地蹙,看着身上的洗不掉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