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坐在檐下,仿佛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然而她越来越不说话了,简直成了一个哑巴,阮静妍忍不住忧心,不等想出办法,苏云落又走了。
走之前她去了一趟山内,远远看了一眼那个孤独的影子,又去石屋谈了一阵,阮静妍携着茜痕将她送出去。等转回来,发现老妪也出来了,拄着拐望着已经消失的纤影,第一次露出了忧虑。
那样的神色,让阮静妍蓦的生出了不详之感。
这一年的金陵注定精彩起伏,趣闻迭出。
比如沈府小姐为救下出宫赏玩的左侯千金不惜已身,一度中毒垂危,御医束手,最终却奇迹般痊愈,更蒙圣上赐婚,即将嫁与金陵最俊美的公子。
又比如崔家的胭脂虎崔九小姐与左公子有旧情,闻得婚讯,执枪闯入沈府宴上挑衅,被沈小姐当众教训,落了个颜面无存。众人皆赞沈家千金到底是名门高足,一度执剑叱咤江湖,纵然入了深闺,依然不是崔九可以匹敌。
fēng_liú奇趣之事人人津津乐道,有的感叹美人难惹,有的羡慕左侯府的公子艳福不浅,还有的议论左卿辞癖好奇特,明明是一介温文公子,偏爱舞刀弄枪的佳人,崔九、沈曼青、以及蜚声江湖的胡姬莫不如是。
尽管蒙圣旨赐了婚,左卿辞仍在玄武湖畔居住,似乎根本不曾想过搬入侯府,连左/倾怀都觉出不对,特别抽了一天请假过来探一探长兄之意。
左卿辞淡然应待,与平日一般无二,全不见即将娶新妇的喜悦。
想起晴衣的话语,左/倾怀禁不住探问,“大哥近期是如何打算?成亲的礼数总是不能少的,要筹办的也极多,这个时节也该开始准备了,再不回府难免引起非议,反为不美。”
左卿辞答的风轻云淡,“多谢倾怀关怀,我新近得了幅字画,听说是汉代真迹,不如一同赏析。”
他竟然就这样把话题错开了,在书房赏了半天画,左/倾怀按捺不住又道,“大哥,就算三媒六聘由父亲筹办,有些事还是得你亲自处理。”
左卿辞漫声道,“自然是要办的,不急。”
这不疾不徐又不吐实的态度简直愁死人,左/倾怀干脆直问,“大哥到底什么时候回府,我让管家来接,东西不用收了,家里都有。”
左卿辞莫测高深的笑了笑,“这婚又未必能成,何必着急。”
左/倾怀听着不对,将画轴撇到一边,“大哥此言何意,圣旨已下无可更改,岂能视同儿戏。”
左卿辞慢悠悠的卷起古画,“我若成了亲,倾怀又当如何,六王的嫡女怕是无望了。”
一言戳心,左/倾怀脸色都变了,半晌才缓过神,“我有幸入府蒙侯爷教导,尽管鲁钝,也明白一介男儿存世,全仗立身所为,自身当不起的荣华虚名,我不敢要,做一个羽林卫足亦。”
左卿辞看他良久,略一点头,“我相信倾怀此言出自真心,不过就算你想退,旁人未必许。”
既然话已至此,左/倾怀也不再避忌,“安华公主与我有恩,又是嫡母,我自当尊奉;可侯爷教我骑马弯弓、兵法武略,教我立身处世为人之道,同样是恩。若大哥不放心,我愿效侯爷当年,自请从军驻守边关。”
左卿辞不动声色,“父亲虽是早年驻边,谁知世事峰回路转,反倒意外袭承了爵位。”
左/倾怀听出淡讽,心气一急被堵得一窒,“大哥要我如何尽可开口,我立时弃职浪迹天涯也无妨。”
左卿辞避重就轻,忽而又飘开话头,“玩笑话罢了,倾怀这般热血意气,竟比我更像父亲青年时。”
左/倾怀被他说得左右不是,气闷难当,换了人只怕已经拔拳打上一架,偏生左卿辞手无寸力,磕碰不得,唯有寻个由头告辞,自去找友伴饮酒散气,至于此来的目的,早已被三堵两绕,忘到了天边。
左/倾怀含怒而去,左卿辞全不在意,送了客人懒懒的在银盆净手。
白陌禀道:“公子,文思渊有传书。”
左卿辞一个眼色,白陌抽出信笺念起来,越念声音越慢,心惊肉跳,忍不住偷眼暗觑主人。
信中列了十余起案子,失窃的不仅有巨额黄金,更有多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窃者行事之放肆,失物之贵重,无不轰动江南。豪族悚恐,纷纷广招护院拳师,然而再是设防,依然挡不住妙手空空。神捕急赴,差役倾出,一个名字又一次轰动朝野。
文思渊信中已证实,下手之人确凿无疑,正是飞寇儿。
布巾重重砸入银盆,溅起透明的水花,左卿辞气息冰冷。“叫文思渊过来,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