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赵敛自然也就不说什么了。
人家愿意,再多说也是无用。且赵敛身为郡尉不是那种死板的人,知道一直在府上坐着会很闷。
“外面的事情可是都办完了?”下一刻,骆阳收起笑,轻声问出一句。
外面自然就是赵敛负责的收粮一事了。
“已经接近尾声,不过还是要数天的时间,才可以全部收入城中——”
赵敛缓缓的回道,随后侧过身子,伸手指着身后的二百多人青壮道:“这是二百一十三人,有的是家中只一人,自愿来参军的。还说粮食可以全部捐作军用。
有的则是听从家中长者之意,因为蓟公的大义,最近时间让兵卒们帮着收田。
这又不要税收,大家便感激蓟公,也感激诸位将士,蓟公手下能够有如此仁义之师,百姓也就鼓动着要加入大军之中。”
赵敛话落,骆阳已经是转身看向了那二百多青壮,对于骆阳,他们大多都见过一面。
只是之前骆阳是先生,现在是蓟公,虽然为人很是和善,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架子,可这些青壮还是有些胆怯。
但不多时,几个胆子大点的,便开始走上前去纷纷拱手行礼;“见过蓟公——”
在那身后,其余的人才渐渐的放开了胆子,缓缓走前几步,错乱纷纷的拱手;“见过蓟公……”
看着那一个个还带着稚嫩的面孔,骆阳知道,这些人都还是十七八岁,前面胆子大些的亦是那杜先生的弟子。
古人自立的早,可这不代表他们的心智就成熟,大多数也不过就是跟随长辈一样,老老实实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位壮士当如何称呼呢?”走前两步,骆阳伸手拍了拍前面一人的肩膀,带着微笑,问道:“又为何想要入军?”
“回蓟公的话,小人唤作吴东。是自己想来的——”那青壮大着胆子与骆阳对视一眼。
“哦?那你可知入军就可能打仗,一旦打仗就意味着流血和伤痛,甚至是,死亡?”
“那有何怕的。”青壮却是扬起脸,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刚才蓟公在此练兵,一个个的都好有气势,仗剑指天,才是男儿该做之事,何等的威风——”
“哈哈——”闻言,骆阳当即大笑一声,随后又是一番夸赞:“善——”
话落,转对刘凡道:“找点空闲,把这些人登记在册,编列在军中,明日便与大军一起开始操练。”
“呵——”
刘凡应过之后,便直接将这二百一十三人给带着离去。
待他们远去之后,骆阳这才收起笑,转身再次看向了赵敛:“看你脸色,似乎还有其他事情——”
只见赵敛正蹙着眉,露出了一脸的沉思与忧虑。
“是关于附近各县的一些事情。”说道这赵敛便顿住了。
但骆阳却只是歪头看着他,也不说话。
没办法,赵敛只好接着说下去;“准确的说是关于粮食的事——”
“怎么还跟粮食扯上了关系?”随口嘀咕了一句,骆阳示意赵敛在树荫下入座:“今年的收成似乎都不错,那不成是他们没人收粮,这道是可以帮忙——”
这话当然是随口一说,哪怕是收成不错,那粮食也是不够的,至少还到不了撑死人的地步。
骆阳轻松的说完,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轻笑。
赵敛却是没有笑,反而神色凝重的道:“事情是这样的,永安县的人欠了望京县粮食五千石,近日正追着要呢!”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看着赵敛那一副紧张的样子,骆阳无所谓的问道。
“可广渠县的人又欠了望京县四千石粮食。于是望京县的人就开始跟广渠县的要粮——”
听到这,骆阳便直接摇了摇头,索性打断他问道:“你就直接说,蓟县欠了谁的粮食了,欠了多少?”
“没有。蓟县乃是广阳郡的县首,征收的粮食全部在此集中,又有三顷的公田,没有欠过何处粮食——”
“那你说这些,是怎么个意思?”骆阳顿时就不明白了。
也就在此时,赵敛说出了最后的重点:“现如今,也不知是何人出的主意,竟是把各县联合起来,都盯上了我蓟县,属下听闻似乎是各县都在整合守军,准备威胁蓟公,交出蓟县一半的粮食——”
说到这,骆阳是总算是听出了一些什么。
就是说周围大小二十余县的县令或是县长,准备来哥们这里抢粮。
骆阳在心里静静的想了一遍,但是旋即又猛地一惊,差点破口大骂起开:“有多少县目前有这种想法?”
自己如今这好日子刚过两天,竟然就有人来要搞事情,作死,简直就是作死啊。
不过想想也是,粮食这东西,在这个年代还是很重要的。
“似乎是十六个,也有说是二十余个——”
赵敛犹豫着说道。话落微微顿了顿之后又接着道:“秦令各县之间不得出现真的动乱,否则是要惩治,那是死罪。所以他们就将目光全部放在了我蓟县——”
这话听起来那是满满挑衅的意味,什么叫秦朝律令?自己这一郡的主县都带头反了,看来这些家伙是不认同自己这个蓟公。
“可知道他们每县大约有多少人手?”思索了一会之后,骆阳终是抿着唇,淡淡的问道。
……
于此同时,广阳郡内的某座府宅之中,一个留着满脸胡子的大汉在看着手下送来的一份情报。
“蓟公?”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