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央紧紧地并着腿, “翠花还在屋里呢。”
翠花此刻已经起身, 羞红着脸道:“奴婢下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翠花出门后姬央依旧不让沈度给她检查伤口, 早晨那一番已经让她极难受了她自己羞红着脸想沈度, 嘴上却是绝不肯承认她也是渴盼那等事的。
沈度也不为难姬央,看见她放在桌上的书又问,“你怎么看兵书?看得进去么?”
看不进去也得啃。姬央这是在填鸭呢, 只因当时沈度去替王成驱逐拓跋部,她心里万分担心却又不懂那征战之事, 很是没底, 这才下定决心有空了也得多啃几本兵书,也省得将来抓瞎。
“还行吧。”姬央道。
沈度见姬央脖子酸, 伸手在她肩上捏了捏,一边道:“看兵书是要和自己在作战时的情形两相对照下才有深刻体会,你这般是纸上谈兵,不会觉得有趣的, 你若是想看书,我替你寻几本游记或者神怪笔记吧。”
姬央笑道:“不要, 就要看兵书,你把你的经验讲给我听听,我两相对照不就有趣了么?”
“你想得倒美。”沈度哪里有那个闲工夫给姬央讲故事啊,再说了跟她讲这些也没什么用。
姬央是早预料到沈度没那个闲工夫的, 她搂住沈度的脖子道:“那我要跟着你学剑。”姬央这是漫天要价,等着沈度落地还钱,前一个要求他既然拒绝了, 这个就不好那么坚决拒绝了吧?
姬央早就想跟沈度学剑了,那时候她还拜过师呢,这人端的不讲信用,连她磕头都受过了却从没教过一招半式。
“你还是我师父呢,你忘记啦?”姬央娇滴滴地道。她这次是一定要缠得沈度同意的,上次面对王晔时那种无力叫姬央好生害怕,若是沈度晚到一点儿,她的清白可就不保了。
再且姬央也不是吃亏的性子,她当时恨不能自己给王晔一剑才解气呢,结果沈度下手太干脆了。
“等你的腿好了再说吧。”沈度掰开姬央的手道。
没有明确拒绝也算是不错了,姬央满意地收回手,又喜滋滋地道:“你怎么中午回来了?是担心我吗?”
“我是担心翠花。”沈度一点儿也不给姬央幻想的余地。
姬央嘟嘴道:“担心她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你留下来吃午饭吗?”
“不了。我就上来看看。”沈度道:“你自己乖一点儿,不要欺负翠花。”
若非翠花长得一点儿不像沈度,姬央都快怀疑翠花是不是沈度失散多年的妹妹了,“你怎么老觉得我会欺负她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小公主表现得再乖巧也有那公主脾气,叫翠花那样的粗人伺候她,也的确是为难姬央了。
“我会尽快叫人将玉髓儿接回来的。”沈度并未直接回答姬央的问题。
想起这个姬央就生气,“我本来以为那王成还有些风度,谁知竟是个翻脸无情的不信不义之徒。”若非他派人追杀,玉髓儿也不至于流落在外,“早知道你当初就不要帮他了。”
沈度道:“我不是帮他,而是帮并州的老百姓。”
姬央闻言,心里不由一热,自己夫君不在乎治域之隔阂,也不在乎对方恩将仇报,只以黎民百姓之福祉为福祉,为她父皇守牧一方,实在是不世良臣,她是怎么看就怎么喜欢。
殊不知沈度这乃是胸怀天下,也是志在天下。哪怕是并州之民,在沈度看来,这也会是沈氏之民。
姬央想了想又道:“当初你叫我写信给母后,让她劝父皇封王成为并州刺史,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再给我母后写信,说前面一封信不算,让父皇另拣贤能任之啊?”
沈度摸了摸姬央无知的脑袋道:“并州兵之精锐全在王氏宗族之兵。即使中州另拣人来任并州刺史,也只会政令不行,军队不从,反而会激得王氏提早兴兵。”
“宗族之兵?”姬央不解,在她的脑子里,这天下的军队都该是由朝廷节制的。
话虽如此,但如今天下沉疴已久,兵役、力役繁重,黔黎不堪役使生子而不举,甚至有溺死者,有门路的人都投靠了豪伐、宗族,甚至不惜改名换姓,如此朝廷无兵,而豪伐、世家以奴、客为兵,这些兵只知有族,而不知有国,以至于形成了各州刺史纷纷割据、尾大不掉的局面。
不独王氏如此,冀州沈氏也是这样的高门豪伐。
沈度不欲多谈,起身欲走。姬央本还想腻着沈度一会儿,可他却是个歇不了的,姬央只得放了他走,临走时又听他道:“在并州耽误太久,我本打算入冬之前北上幽州的,如今雪封山道,行路不易。我叫人先送你回信阳。”
“那怎么行?”姬央顿时瞪大了眼睛。
“又想玩儿?”沈度如今已经极其了解姬央了。
姬央被戳中心事不由脸一红,只是一时也想不出其他要跟着沈度去幽州的借口,“你出来时带的人本就不多,如今分给我若是你遇上什么危险怎么办?我身体好着呢,你也是知道的,我一点儿也不怕行路难。”姬央捉着沈度的袖子道:“再说了,四哥就在幽州,成亲以来我还没见过他呢,就当是走亲戚嘛。”
“走亲戚?”沈度一度无语,这么烂的借口也亏姬央说得出口。
姬央为了能跟着沈度去“玩”,是什么脸面都可以不要的,她伸手勾住沈度的腰带道:“你不带我去,那谁服侍你啊?”
“服侍”两个字被姬央说得仿佛粘牙的麦芽糖一般黏黏腻腻,其寓意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