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记说:“我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才到这里来,听说是公社自己选的,我也想看看公社中学到底是什么水平,你们先在这里歇一歇,等会儿我再过来。”
何小丽本来打算考完这个试就去县城里面去,把举报信亲手交给李书记的,可在这里遇到他就好了,也省得等下付鸥还要骑着车跑到县城去了。
“等等。”何小丽压低了声音,把举报信塞进李书记手里,看了一眼看茶摊的老头扭头去到一边了,忙说:“这封举报信里面的内容是真实的,麻烦您尽快看一下。”
说着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
李书记看她的神色,知道这件事情重大,便悄悄的把举报信塞进裤子口袋里面,高声说:“谢谢你啊,小同志,我知道公社中学怎么走了,回头问问老师,好不好报名。”
他是侦察兵出身,职业本能,看到周围的知青都盯看着何小丽,忙打了个马虎眼糊弄过去了。
他装的,还挺像回事的。
何小丽心说原来不止我的演技好,这位叔叔的演技才好呢。
临走前,听他压低了声音说:“等下在这里等等我,我进去看一下就出来。”
见何小丽点了点头,李书记把自行车停在树底下,又给了摆茶摊的老头两分钱,叫他帮忙看着自行车,这才走进学校。
第22章
所以李书记进学校四处张望的时候,学校的老师也毫不在意,以为他不过就是厂区的家长,给孩子报名的而已。
他走到争吵着的教务处外面,看见里面的陈主任和张老师还在争论不休。
听了许久,还是为了刘恩慈和何小丽在争论。
显然刘恩慈有些怯场了,在这一点上面,陈主任也不敢说一个好字,他只能从何小丽的成分上着手,就是要把何小丽刷下来。
因为另外一个知青的文化成绩都过不了,压根不能做备选。
其他两位老师知道,这一点上面,张老师是坚持自己的原则没错,更重要的是也是触碰到他心底的那根线,他就是被成分刷下去的,所以觉得特别憋屈。
现在陈主任还要拿成分说事情,就触动他的逆鳞了。
“我不同意,如果陈主任要坚持己见,我就退出讨论组,两个水平悬殊那么大的人,你居然要选择差的那个,只要我在,就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你要选择刘同志可以,我不发表言论!”张老师显得特别激动。
其他几个老师都知道,张老师的这个脾气确实,他认定了的,几头牛都拉不回,所以这么多年,校领导也有些不太满意张老师的脾气,害怕不好驾驭。
而初出茅庐的陈主任为人处世则是圆滑的多,几位老师大概猜到,陈主任突然转变自己的看法,必然是有目的的,今天找了张老师来,就是为了压住其他人的嘴巴,毕竟招收老师,即使是民办教师,背后的利益都是很大的。
如果张老师今天从这个教室里面走出去,明天即使公布了名单,如了陈主任的愿,后面的风言风语,人前后也扛不住,如果有多事者,写个举报信去县教育局,在场的这几位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两人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争论个没完没了,而旁边两个老师都急的不行了,其实一个老教师,还是跟张老师一起进学校的老“战友”了,私交关系不错,忙把张老师拉倒一旁,压低了声音劝:“老张,老张你听我说,大家就各自退让一步好不好,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之前的事情不痛快,但也不必要跟陈主任较劲啊,他父亲的老战友,在教育系统很能说得上话,要是没事给你穿个小鞋,你这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声音虽小,却让旁边的李书记听的一清二楚。
她也知道张老师是什么脾气,向来吃软不吃硬,也就她这样的老关系还能劝,要是其他人,他得跳脚骂了。
张老师也急红了眼:“如果说是一般的问题,我可以退让,哪怕是单位发个东西,让别人先挑,这些都没有问题,大河村附近的孩子们,可是多久没有好好上学了,本来从几个知青里面挑选人来担任教学任务,就很草率,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师资力量不够怎么办?但这个何小丽,是我觉得教学风格和基础知识最扎实的一个,就凭他这样一句话就要刷下来,我是不肯的!”
李书记饶有趣味的听这固执的老头说话,挺有意思。
厚的跟酒瓶底儿一样的大黑框眼镜架在老头鼻梁上,这老头像是民国时期典型的知识份子。
刚才他听的很清楚,这位老教师坚持原则,觉得谁教学质量高,就该由谁上去,而那位陈主任,则基于不知道什么心里,一定要另外一个女知青顶上这个位子。
在来之前,他也打听过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原委,公社中学招收这三位女知青,给的虽然是民办的编制,虽不如公办教师的收入高,但每个月15元的收入,还能发三十斤粮票,对村里来说也会适当的减轻一些负担,对知青本人,也是很好的提升机会。
所以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