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搂着余思远道:“我思来想去,这事交给别人办不放心,交给你最妥当,你去替我寻几个……哦不,十几个绝色美人,送到魏侯府。”
余思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木着张脸道:“我哪里妥当?”他怕是忘了他是他大舅子了吧。
身后的顾宗越也拧起了眉,仗着自己是君侯,不怕挨抽了吗?
江叡没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又重回宁肃,拍了拍他的肩膀:“孤觉得你妥当,你就妥当。”顿了顿,又道:“若是完不成,打三十军棍。”
说罢,只觉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步履也比来时轻盈,一溜烟似得下了烽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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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是北疆重镇,亦是楚魏两国的交界,当年两国盟约,将云州划到了魏地,黄悦一直不忿,想要伺机夺回,可无奈多年来魏地坚壁防卫,并没有缝隙供自己钻。
等了许多年,机会终于来了。
江砚道的长子一贯名声在外,骁勇善战。可他却没将这黄毛小儿放在眼里,不过是侥幸打了几场胜仗,底下人恭维了几句,心机城府实不能跟他父亲相比。
要不然也不会在与大周修好上如此急切,轻而易举让他探了底。
此番一举拿下三郡,他心情甚好,命三军就地安营扎寨,犒赏诸将领,自己也召了两个绝色美姬来共度春宵。
刚睡下,外面便响起一阵骚乱,他坐起来,听副将在帐外禀,说是有大军向这边逼近,粗略估计有十万。
不过十万,一惊一乍的干什么,黄悦打了个哈欠:“让诸将应敌,哦不,派左右先锋应敌,其余先在后方观望,我军有二十万,区区十万人怕什么。”
副将没走,吞吞吐吐道:“探子来报,帅旗是金麒麟,玄色‘江’字。”
黄悦陡然清醒起来,一把推开缠绕上来的美人,翻身下榻,问:“真是个‘江’字?江叡亲自来了?”
副将道:“下午探子探到离此处最近的琼州大开城门,迎了一支军队入内,其后便增加了四倍防守,似是有大人物到了。据黄将军推测,应是江叡亲自来了。”
不应该啊。黄悦想,这君侯出战必然是要伴以大阵仗,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且此处距离魏地治所陵州有百里之遥,江叡是如何做到急行军且不走漏任何风声的。
黄悦捉摸了一番,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魏军军纪严明,行军有素,才能如此干脆利落地被调集到此处。
不得不说,这小子虽年幼,倒还有几分胆识,有点意思。
他披挂蹬靴,召了麾下将领来营帐,摊开地图,一一部署。
既是江叡亲自来了,不大可能行冒险之事,十万人可能只是迷阵,其后不知还有多少后备军。这是江叡登位来的首战,必会郑重以待。
他不能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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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前线的剑拔弩张,陵州安静的犹如陈潭净水,一点波澜都没有。
这偌大的魏侯府,在江叡离开后,也好像失了灵魂,终日死气沉沉的。弦合趴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秦妈妈给她找来的绣花纹样,侍女进来禀,说是延乐夫人来了。
弦合忙从榻上起身,整理衣襟,侍女迎着延乐进来,她依旧是素服,但却不是那日见过的白衣,臂袖上暗纹了银丝图文,生动了许多。
她鞠过礼后,盈盈一笑:“我来陵州多日,总想着抽个时间来与弟妹絮絮家常,只可惜一直不得空,今儿才来,没有打扰弟妹吧?”
弦合忙摇头,将她让到绣榻坐下,斟了茶,笑道:“我也总想去找姐姐说说话,只是前些日子听临羡说姐姐劈府独居,想来家中事杂不得空,所以才没去打扰。”
延乐听她这样说,莞尔:“是有些忙碌,可是临羡派过去的人得力,总算是都安顿好了。”她抿了口茶,继续道:“我们孤儿寡母,多亏了这个弟弟,才不至于寥落他乡。”
弦合一怔,转而说:“既是弟弟,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何必多想?”他既有待自己姐姐的这一片心,为何不能理解她?
颇有些触景生情的意味,又添了几分愁绪。
延乐惯常精明,都看在眼里,只道他们小夫妻新婚,长别当下不免有些思念,便十分体贴地再不提江叡,只说当前局势。
“我那日听顾家兄弟说,军中好像流行了瘟疫……”
“瘟疫?”弦合诧异:“这是冬天,怎么可能会有瘟疫?”
延乐道:“弟妹有所不知,琼州,云州一带本就是穷山恶水,山中有一种小虫,只有冬天时才会飞出来,凡是被它叮咬过的人必会浑身红肿,痛痒不堪。若是耐不住挠破了皮,便会高烧不退,鲜有能治愈的。”
弦合想起江叡和余思远,不禁府上忧色。等送走了延乐,她愈发惴惴不安,虽然他们两个身份尊贵,应是会被保护得很好,可前世毕竟都是英年早逝的,特别是江叡,前世是病死的,今生不会也有这样一道坎等着他吧。
越想越害怕,在窗前徘徊良久,蓦得停住。
延乐说的那种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