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越拧着眉,一字一句说得抑扬顿挫。
如果陆珩连这点都承受不了,他怎么可能放心把他的宁儿交出去!
肖越看着程宥宁的目光慢慢飘远,他微微垂了下眸,隐下所有情绪,隐下他的不甘,隐下他的悔恨,隐下他的****,隐下他所有的希冀!
他不是输给了陆珩,他是输给了他的宁儿!
“他为什么要承受?肖越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承受?!”
程宥宁原本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清吧柔和的灯光中,她的脸却愈加坚韧,一双明濯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却似乎超过了他。
“宁儿!”肖越握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程宥宁不再说话,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邱峰从外面进来,递给肖越一盒不知道是什么的药膏,肖越拿过,邱峰就站到旁边,一双眼睛虽然低着,却时刻注意着周围。
肖越把药膏拿出来,挤出放在指尖,另一只手的手掌拖着她的手掌,慢慢的把药膏给她涂在手背上的齿痕上。
指腹摩擦,酥酥痒痒的一股温热感,肖越的声音也暖暖的直抵心口:“宁儿,何苦为难自己,陆珩那个人你也清楚,如果他要放弃从知道的那刻起就放弃了,如果他不放弃……”
药膏涂在手上,出血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程宥宁蹙着眉,虽然不呼痛,但是手却不自觉地往回缩。
“我也不会!”程宥宁终于还是抽回了手,“没事,不用涂了。”
她把手放下,本来想喝酒,宿醉一场的心情被完全打破,她站起身,冲着肖越点了点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程宥宁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
肖越也赶紧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
肖越看着她一步不停的往外走,刚要追出去邱峰就快步走了过来,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肖越眉头微凛,看了眼程宥宁已经迈出门渐远的身影,没再追,沉了声咬出一个字:“走!”
折腾了大半天,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下过雪,虽然已经清扫过,但到了晚间结了一层细小的冰碴仍然有些滑,程宥宁走得小心翼翼。
如履薄冰,当真是如履薄冰!
老彼得已经把外面的灯全部打开,迎过去看着她这么晚回来,心中更是忧虑:“太太,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程宥宁却一句话也不说,径直进了客厅换了鞋往楼上走。
“太太,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看着程宥宁疲惫的身影,老彼得瘪了瘪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她走到房门前,看到豆豆在她门口徘徊,心里一暖,低身下去就要抱它,豆豆却往后缩了缩。
它那双有些惊恐的小眼睛眨了眨,从鼻尖轻轻溢出的哼哼声,仿佛是在朝她控诉。
程宥宁垂下头,喃喃自语:“对不起豆豆,我不是故意要弄疼你的……”
手上一阵湿乎乎的,程宥宁抬起头,就看到豆豆在舔她的手腕,鼻尖在她手心里蹭来蹭去。
她伸手抱住豆豆,搂在怀里。
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被伤害了你们却都不离开?!
一夜无眠……
程宥宁下楼的时候,老彼得已经等在楼梯口,看到她赶紧上前,道:“太太,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和先生一起吃么?”
程宥宁愣了一下,随即沉下脸,声音也有些冷:“我不会去给他送饭!”
“太太……”老彼得脸色也很差。
程宥宁刚要往楼上走,就听到客厅的大门传来一声响动,然后是皮鞋踏地的脚步声,她的心一沉,站在楼梯上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项子风急冲冲跑过来,看到程宥宁的那一刻一双丹凤眼立刻眯起来,朝着她直奔而来。
“项先生。”老彼得迎了两步低头说道。
但是项子风跟没听到似的,三两步走到楼梯上拉着程宥宁不管不顾就往下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程宥宁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一个不稳掉下去。
项子风却一句话都不说,这下连老彼得都感受到了他冲天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