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敢接护国公府的活, 必然已想好应对之策,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温熠和温疏厚究竟还在背地里打着什么算盘。
顾晏知道是温家的人在背后搞鬼了么?
想到顾晏, 叶梓眼神黯下来。
他出来一整天了,也不知那人会不会担心着急,会不会派人出来找他。
像是注意到叶梓的情绪低落下去,广虚子放下筷子, 关切道:“叶小公子,怎么又愁眉苦脸了?”
叶梓没回答。
虽说广虚子是个江湖骗子,可他面相和蔼,不说话时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并不让人讨厌,反倒像是个慈祥和蔼的长辈。
广虚子斟了杯酒,仰头饮下,才道:“年轻人啊,有时候把事情憋在心里,只会适得其反。不妨试着说出来,或许反倒自然迎刃而解。”
叶梓摇摇头:“解不了的。”
广虚子问:“可是感情之事?”
叶梓一怔,抬起头:“您怎么知道?”
广虚子笑道:“像你这般富贵俊秀的公子,不愁吃喝,不愁生计,除了情爱之事,还能有什么让你哭得那般可怜的?”
叶梓窘迫地转开目光:“我没哭。”
“好,没哭,是被沙子迷了眼。”广虚子给叶梓面前的酒杯也斟了杯酒,问,“不提这个,你就告诉我,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叶梓沉默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广虚子道:“怎么了,你心悦之人不喜欢你?”
叶梓低声道:“他……应当是喜欢的。”
“那又是为何?”广虚子道,“是父母长辈不愿?还是有人横刀夺爱?”
叶梓摇了摇头:“都没有。”
广虚子饮了口酒,下定论:“那便是你们之间有误会。”
叶梓眼眸微动一下:“误会?”
广虚子宽慰道:“小公子,你请贫道喝酒吃饭,贫道不能没有回报。贫道虽然是道门中人,但也略懂些情爱之事,你不妨将困扰告诉我,我替你分析分析,如何?”
叶梓迟疑片刻,终于将事情告知了广虚子。他说的时候隐去了大部分信息,没让广虚子察觉他与顾晏的身份。
广虚子听完,唏嘘道:“世间为情爱所扰的痴男怨女甚多,当真可怜呐……”
叶梓沉默不答,广虚子又道:“小公子,我听你的意思,你那意中人应当对你真心一片,既是如此,你为何不亲自问一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叶梓敛下眼:“我……我不敢。”
“所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得不到就想得到,得到了就害怕失去,如此这般,怎能不为痛苦所扰。”广虚子摇头叹惋,捋着胡须道,“小公子,但贫道以为,与其像你这般忧思伤怀,勉强自己留在那人身边,倒不如痛快地将事情说个清楚,或许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转机?”叶梓愣了愣,“您是说,真的是我误会他了?”
广虚子道:“贫道不敢妄下定论。可你也说了,那人对你体贴入微,甚至愿为你义无反顾。我想,若他真的只是将你当做另一个人,怎能做到这般地步?”
“……而且,你不是也说,与他在一起那十年间,从未见过他身旁出现别人么?”
叶梓怔愣道:“道长的意思是……”
广虚子浅笑不答。
叶梓隐约听出了他的意思,呢喃道:“怎么可能……这根本不合常理,这……”
“常理?”广虚子悠悠打断,“小公子,这世间不合常理的事多了,你就能保证,自己从未遇到过任何违背常理之事么?”
叶梓怔住了。
违背常理之事他怎么可能没遇到过。他从生活的现世来到这个地方,再从人变妖,这本来就是最不合常理的事情。
那在顾晏身上,就不会发生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么?
顾晏十岁那年重病,病中突然消失在王府,再次出现时,手中便握着那株小草。从那之后,顾晏性情大变,将往日的光芒尽数收敛起来,一心照顾叶梓。而叶梓化形后,他就设计将叶梓留在王府,百般照顾,一直到现在。
其实,顾晏身上不合常理的地方比起叶梓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总过去将这些都忽视了。
叶梓思绪混乱,广虚子却不再多言,自己吆喝店小二再给他上几壶酒来。酒至半酣,广虚子一张脸喝得通红,意识混沌不明。
叶梓无奈,只得半搀半扶,将人跌跌撞撞扶回了客栈。
叶梓将广虚子放回客栈床上,后者喝得意识不清,还不让叶梓离开,伸手在自己的包袱里翻翻找找。
广虚子从包袱里取出一本书籍,递给叶梓。
叶梓不解:“这是何物?”
广虚子拉住叶梓,醉醺醺地朝他神秘一笑:“让你情路畅通无阻的制胜法宝。”
他这话说得暧昧,叶梓想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红了。
叶梓试图推拒,可广虚子喝醉了酒,蛮不讲理,非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