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掌柜也知道自己要见着李乘风怕是难,见这小子又是个淡淡的不感兴趣的样子,讪讪道“只那一瓶玫瑰油,我就卖了十两银子咧!”
无用奇怪的看着他“怕是掌柜不知道那是多少朵花做的,就你那一小瓶,足足用去一千多朵月季!你那价格怕是刚好只够买花的”况师父用的还是开的最好的花。
何掌柜大惊,那这甜橙油和这玫瑰油不是差太多了?暗恼自己应该先问清楚情况。但这价格李乘风不说,筱筱不说,他又不清楚底细,也不能全怪他不是。只得道“那小哥觉着应该卖多少银子一瓶。
无用摆手,他咋知道他们做生意的弯弯绕绕“约莫一千多花能做出这么一小瓶玫瑰油,掌柜你就看着市面上的花定价吧,主子现在并不有意于这个油”
掌柜大喜,忽地想起了筱筱说的话,越发兴奋起来。连连称是,小跑着去取了本月的银子和账册给无用。
当红妆阁的掌柜再好不过,铺子里的开销和账册全由他做,一月还有二十两银子的纯净月例,他还可以对比着东家定的价提一些价,额外的就是他的,唯一的要求就东家不能听到外面传红妆阁的不好,若听到不好的传闻,怕是他就得丢了工作。
宪宁见家里虽不是大富,但比之前却也好了不少,越发认真的读书了。镇上的鲁夫子虽不如秦夫子那般博学多识,见解犀利,但对于考举人一事确有经验,门下光中举的学子就有百人之多。且秦夫子出生严寒,举手投足间不如秦夫子那般行云流水、贵气逼人,总让他自惭形秽。故而,在鲁夫子这儿他反而有所进益,颇得赏识。
这晚苗苗正跟筱筱埋怨那些个狡诈的行商非得让她对兑换些肚兜,说没狐皮那么值钱,她气死了云云。二哥就用手绢擦了嘴,突然道“娘,我下个周想跟着鲁夫子去游学,夫子说若是要写好一篇策论,必得要观天下苍生,亲历人间疾苦。”
筱筱娘拿筷子的手一顿,苗苗也安静了下来,全家人都看向了二哥,但都意味不明。游学一事,在这个交通并不发达的时空是及其耗费钱财且及其不安全的。
这几天都极少说话的筱筱娘问道“非去不可?”语气里是轻易就能听出的不赞同。
二哥立刻点了点头,见娘锁着眉,又摇头道“也不是非去不可,娘要是觉得为难我便就不去了”随即温和的对娘笑了笑,下了凳子就出了铺子。
娘叹了一口气,问苗苗“咱家还有多少钱?”钱她知道自然是有的,这几天铺子里的人络绎不绝,那新式狐皮几乎卖断了货,铺子里加上个苏姐都招呼不过来。而宪安又有了自己的营生,虽是力薄,但好歹有些赚头不是。
苗苗没有说话,下了桌进了里间开衣柜拿了匣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当着大家的面从脖子上取了钥匙开了匣子,便就盯着大哥看。大哥自己卖橘子水的钱都是自己管着的,从没有交给苗苗。宪安瞪了自家妹子一眼,随即也下了桌子去另一间铺子里捧了匣子出来。
苗苗管理的箱子里有五张百两的银票,并两个十两的银子,五锭五两的银子和大概十来个碎银子。大哥的匣子里就要少些,一张百两的银票和十来个碎银子。大哥道“娘,这银子我还得留些买菜以及来年买橘子。”
苗苗翻了个白眼道“娘,咱家还有几个绣娘和苏姐的工钱没有发。”筱筱娘被这三女的话气的咬牙切齿,也不搭理她,问宪安“去游学需要多少银子?”大哥自然不知,摇摇头道“怕是要问问二弟咧”
二哥自然推脱说是他不去了,在家温书也一样。筱筱娘叹了口气,怕是这孩子把自己的迟疑记到了心里去。她自然不是怕花钱,但她也不想让他出远门。筱筱娘揉了揉眼角,从苗苗的匣子里拿了两张银票和两个十两的五个舞娘的银子并上筱筱大哥匣子里的碎银子,递给筱筱大哥道“好好与你二弟说,你们是兄弟怕是能把话说开些,家里是肯定支持他科举的,哪怕是节衣缩食,况现在还有几个钱呢,叫他注意着自己的安全,要去就去吧!”
筱筱大哥点头,拿了钱抱了匣子就走了,苗苗刚想开口就被筱筱轻掐了一下,随即瞪了筱筱一眼自己走到了外间去。筱筱娘怒道“瞧你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哥哥花你的钱来着咧,这家到底是你当还是我当,别以为你会挣几个钱就给老娘颜色看,不是老娘找的铺子你上哪儿挣钱去,没眼色的东西!”
筱筱刚想开口劝几句,筱筱娘就道“你别给老娘说话,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怕着你弟弟花家里的钱就把他送了人。一天就指着自己藏点嫁妆银子,巴不得早早嫁出去享福,老娘就等着看你两个小尼姑能嫁个什么样的癞□□,享多大的福气!”
筱筱的手紧了又松,深吸了一口气要去收碗,被娘一筷子打在手背上,筱筱娘瞪着她道“老娘不需要你来洗,老娘现在还走得动,还没死咧!”
筱筱抿了嘴,摸了摸手背,也出了铺子去,那想刚走到铺子门口就听到娘呜呜的哭了起来。见三姐靠着墙坐在地上,走过去道“起来吧,莫着凉了”
苗苗瞥了她一眼道“娘赶你出来了?”
筱筱点头“哭了呢”心想怕是担心着二哥出去的事,又被二哥的态度伤了心,拿她和三姐出气咧。
那边苗苗一听,撑着手站了起来就要进铺子,筱筱暗道不好要去拉她却被她甩了开来,跟了进去还没喘口气就听得三姐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