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道完美的弧线裂开,露出里面饱满的果仁。
“多谢多谢。”他厚颜无耻地笑着来取。凉玉手心一合,飞快地塞进嘴里,把栗子壳塞进他手心,含糊道:“自己剥。”眼里含着一股得意飞扬的神气。
他哑然看她片刻,又看看手中完完整整的栗子壳,叹道:“真是个小孩子。”
“我今年有七百五十岁了,三世子多大?大言不惭。”
他脸上又浮现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像猫儿一样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本座虽然只有一千岁出个头,但是论起成熟,可比小花神强得多。”似是动作牵到痛处,他皱眉摸了摸脖颈上让她划出的那一道血疤,眼中划过一抹暗色:“那天我不出手,你真的想杀了我?”
凉玉看着那一道蜈蚣似的疤横亘在他雪白的脖颈上,有些歉疚:“情急之下,凉玉多有得罪。”他无所谓地笑笑:“从你嘴里听到一句不生分的话,比登天还难。”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青色的小瓷瓶,“我带来了你想要的东西,想不想试试?”
她看着他手中的瓷瓶,心怦怦直跳:“这是……血蛊?”
“你做事不小心,令牌让温玉看到,她已经生疑——别担心,我既然用你来牵制温玉,自然会让你们两个均衡一些。”他将瓷瓶放在她手里。
血蛊如同神丹妙药,吃下去便可以蕴生功力,不必修炼自生百年修为。养蛊之人以修为精血饲养蛊王,这蛊王即为功力的中转站,进入受者体内后,修为便会温和转化。
有了血蛊,便有了快速获取高修为的能力,千百年来,这样东西一直是众人追逐的对象。但自从妖仙大战后,两方势不两立,魔界诸人大肆残害俘获的仙来炼制血蛊,这种东西,在仙界也被明令禁止了。
虽说凉玉自小宁愿被棍子打也不愿意背天规,但磨了这么多年,这一条她还是知道的。
他似乎看出她的顾虑:“这血蛊是在下用自己的修为炼的,不沾杀戮。”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你的仙气不能有丝毫沾染,在下还等着你引天罚来劈温玉呢。”
凉玉将瓶子握紧了一收,闷声道:“多谢三世子。”
“谢?”他笑得一脸灿烂,慢慢盯住了她,眼里有灼灼星火,意味深长道,“别着急谢我,你先试一试,受得住,便送给你。”
到了晚上,凉玉才知道郑袖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血蛊甫入她的身体,横冲直撞,引得气血骤乱,她天灵盖仿佛被人拿掌劈开,仿佛有一株强韧的植物,盘踞在她的头顶,要将根从太阳穴硬钻进去,占领她的身体。
头痛如绞,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又在痛楚中滚落在地,撞在柜角上——这尖锐的疼痛让她神智清醒一些。
头发让汗水濡湿,乱七八糟地贴在眼前,她被逼得走投无路,暗暗道:“你已经归我所有,不从也得从!”眸中寒光迸溅,用了蛮力压制体内翻涌的气血,只坚持了一刻钟,便陡然失力,又让那蛊王拖进深渊中。
她心神紊乱,转头吐过一口血,手指却微微痉挛。她想起什么,连爬带滚地摸到了柜子旁,取出了上一次对付疏风剩下的两个昏睡符,颤着手贴在自己脑门上。
胸口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吞噬了她,她咬牙忍住□□,汗水顺着脖颈流到了胸口,抓住了桌角,将头撞了过去。
砰、砰,这闷响在深夜里仿佛是最绝望的歌声。
她有些耳鸣,疼痛慢慢地消解了,或许是身体已经在昏睡符的作用下失去了意识。夜风从窗缝里渗进来,她紧紧阖着眼睛抱紧了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竟然觉得有些冷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她没有征服蛊王,却也没让它讨到半点好处。
虽筋疲力尽,但努力还远远不够。
她伸出手来,看着晨曦下自己的掌纹,一双小小的柔弱的手,将来,这里又会恢复她本来应该拥有的力量,然后,这双手能再度操控华蓉。
她失去的一切,都会一样一样地拿回来。
44.血蛊(中)
鸣夏觉得最近的萧氏不对劲。
她脸色青白,本就皱纹密布的脸,愈发显得深沉可怖,尤其眼底的两团青黑,一直蔓延到鼻梁上,让她看起来有些像画上的厉鬼。年迈的萧氏本就生了一张威严的脸,她不笑的时候,两边嘴角会微微向下,更显得难以接近。
自打她堕马转醒以来,变得和善亲切,倏忽恢复冷峻,便让她们觉得忧心又胆寒。往常时候,安神香束之高阁,可近日,萧氏忽然命人点上,尽管如此,她仍是忧思难安。鸣夏一面想,一面挤了几滴金桔汁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