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念要它?”
“你不懂。”他得意地卖了个关子,看见凉玉停下来,专注地等着,才傲然道,“小辈们懂什么,这六界除却已经消失的神界,又有哪点不一样?”
凉玉越发好奇:“仙界与妖魔鬼三界,自然是全然不同。”
巍因摇摇头,语露讽刺:“天帝为什么非要收回昊天塔?那破塔虽然能毁天灭地,但并未落入奸人手中,好好的由凤凰家族守着,为什么非得抓在手里?”他冷笑一声,手指蘸着酒液,在桌子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个“权”字。凉玉心下一惊,脱口而出:“你是说天帝……”
“嘘……”他意味深长地竖起手指,“不可语,不可语。”
76.密函(下)
凉玉觉得难以置信,自她记事以来,天帝是遥远的最高位者,一直都是正义和公平的化身,他如春风般温和,又是不可亵渎的神祇,他至高无上,从来没有人怀疑,虽然她曾在处理凤桐的事情上有所疑惑,但她始终对他有着最大的敬仰。
巍因上神看着她的脸,笑出声来:“小丫头,你母亲把你教得太规矩板正,怕不是件好事。”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品着,“别看现在天帝说一不二,一千多年以前,位高权重的仙君遍地都是,那时候天帝不过是个权力的象征,虚虚一个宝座镇在天宫,算有个秩序罢了。”
“别说有辟地东华君与他平起平坐,就连你父君紫檀殿君上,也有自己的一方水土。天帝一脉是神界命定的,大家卖神界一个面子,表面上以天帝为尊,事实上,我们仙界极为散漫,各有能耐,谁也犯不着谁。”
凉玉默然听着,掩饰住心内的震动:“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开始变化的?”
巍因口齿清晰:“妖仙大战。”
他抿一口酒,微微眯了眼睛,看起来有些滑稽,但神情却很专注,“一千年余年前,跫戾丧心病狂,用上所有的邪术禁法,联合妖魔鬼打上天宫,差点真让他倾覆了仙界,这一战付出的代价太大,把天帝吓着了。”
凉玉抿住嘴唇。小童咧开嘴笑了,似乎是要刻意破坏紧张的气氛:“我倒很理解他,当时情况实在太凶险啦——我先前也说了,仙界散漫,遇上这种事,自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父亲为了破阵连命都丢了,却还有人——比如本上神我,避世不出。全然不晓得打到哪一步。”
他自嘲地一笑,“天帝不可谓不震动:倘若紫檀殿没有用自己为代价破阵呢?倘若凤凰一族没有拼死抵抗以修为祭出昊天塔呢?假如所有人都像本上神我一样,自顾自地避世呢?那仙界还保不保得住?”
他又满上一杯,语气轻轻松松:“他就是过于震动,才决定要回收十方神器——全都拢进自己怀里最安全,一旦再有这种事发生,便好控制得多。”
凉玉想了又想,道:“既然天帝的想法无可厚非,为什么……为什么凤君和他爹爹宁死也不愿意交出昊天塔呢?”
巍因醉醺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嘲笑道:“你呀,不是那小子一手带大的吗,怎么连这也想不明白?”
凉玉的眼神明明净净,含了一丝自嘲的酸楚:“凉玉愚钝,以前……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些事。”
他笑道:“恐怕不是愚钝,是被保护得太好。”
见她脸上一下子黯淡下来,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最初,这件事没有对错,只是政见不合。天帝回收十方神器没有错,但却忽略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神界将十方神器散落在仙界,而不是一并交给某个人?集合的力量,就一定是安全的吗?”
凉玉极聪明,听了巍因的话,立即心下寒凉:“恐怕是因为神界不想让仙界也有人间那样的帝王,一人主宰,生杀予夺。”
“十方神器,远不是人间皇帝那点权力可比的,那是不可想象的力量,一旦所有者犯了错误,亦或是被有心人掌握,对六界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凤凰之所以反对,正是在反对不可预见的后果。”
“那天帝他……”
“天帝始终坚信他可以掌控十方神器。另一方面,长时间的分权已经让他觉得无法忍受了。”他看她一眼,口齿也有些不清起来,“妖仙大战,紫檀殿身死,东华君重伤,本上神我不问世事,不久玉郎闭关,仙界损失惨重,大能多有折损,其余人手足无措间,他当了一段时间实打实呼风唤雨的帝王,便更想要一个崭新的仙界了。”
是啊,一个有野心的改革家,谁不希望从此手握无上权力,说一不二,一声令下,人人服从?
巍因冷笑一声:“此时天帝要收十方神器,凤凰一族本就权势滔天,还公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