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梓莹只比我晚一点点进教室,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复杂。她瞥了我一眼就坐到座位上,目光一直停在桌子上。
「睿博同学,睿博同学……」
班长带着一群随侍的女同学,靠过来对我说:
「帮我跟公主说声早安。然后再跟她说,早上跟别人道早安是人际关系的基本。」
「你自己跟她说。」话说回来,我们两个就坐在隔壁,梓莹也已经听到这些话了吧?
「总觉得公主今天与其说是心情不好,倒不如说她好像没办法说出想说的话。」
「喂,睿博同学你又跟她吵架了?还是怎么了吗?」
关于为什么大家要称呼梓莹为公主,以及我为什么会担任替班上同学传话给公主的角色——因为状况复杂,我就省略不提了。只不过,梓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拒绝往来的态度,为什么那些以班长为首的女同学们还这么担心她呢?这个班上都是一些老实过头的大好人吗?不过我也不能说别人就是了。
结果我还是没办法和全身散发着阴郁寒气的梓莹搭上话。那天第一个接近梓莹的,是在预备钤响之前冲进教室的风雪。
「早安!真咚咚也早啊!」(风雪为梓莹起的外号)
风雪的座位在我前面,所以当她走过我和梓莹的桌子之间时,分别在我们肩膀上拍了一下。
「喂,听我说一下啦。昨天我跟我妈说起住宿集训的事,她说既然不需要住宿费,其他的费用就要我出自己的零用钱。很过分对吧?睿博,吃的方面就拜托你选便宜又好吃的罗!」
「啊,我还没跟哲朗说耶。总觉得那家伙好像又会罗嗦半天。」
原则上哲朗是我的父亲,不过因为他没什么生活能力,我反而还比较像他的监护人。虽说只有三天两夜,不过如果我不在家,状况又会变得很麻烦。
「我跟我妈说睿博也会一起去,她就说那一定没问题了。真咚咚呢?」
话题突然转到梓莹身上,吓得她肩头一震。她沉默了一会儿,一直瞪着桌子的一角,然后终于开口说了当天的第一句话:
「……爸爸说,绝对不能在外面过夜。」
我跟梓莹对看了一眼,接着便把目光移到她的侧脸。
原来是这样啊……东方千里只要一提到女儿的事就很神经质。担心她还是高中生就在外面过夜,所以没办法同意吧?梓莹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心情才那么低落吧。老实说我有一点意外,因为梓莹看起来对集训不怎么感兴趣。
「是喔?你爸还真是严格耶!那怎么办,就我们三个人去吗?」风雪看着我说道。
「不行!」
因为梓莹突如其来的大叫出声,不只是我和风雪,连旁边的同学也吓了一跳,转过头来。梓莹站起身来,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我的视线,脸庞唰地一下子红了起来,接着又用力咬着下唇,坐回椅子上。
我不知道哪里又惹她生气了,一直想着接下来应该要说些什么才好:这回又换成班上的男同学靠了过来。
「刚刚说的住宿集训是怎么一回事?睿博,你给我说明一下。」
「没错,你有义务说明清楚。」
「乐团成员一起去外宿,这种令人羡慕的事我绝对不允许。」
啊~够了,这群罗哩八嗦的家伙又过来了。同学们好像一直在注意听我们的谈话,这些人是不是太闲了啊?
「你们要去哪边住宿集训啊?」
「海边!而且要住在一栋长得很像姜饼屋的别墅喔。」我还来不及阻止,风雪就回答了。同一时间,可以感觉到周遭的气氛瞬间沸腾。
「海边?你说海边吗?民音社的成员一起去海边?别开玩笑了。」
「等、等一下!睿博,我现在就加入你们社团。」
「我借你数位相机,要拍一些泳装照喔!」
「睿博,我求求你,雇用我替乐团跑腿吧。」
正当我忙着赶走那些一脸热哀凑着我坐过来的同学时,上课铃声终于响了,老师也跟着走进教室。
「这下可伤脑筋了。」
我们四人很难得地一下课就聚在在练习教室里,古学姊交叉着双臂说道:
「在我们去集训的期间,东方千里应该会因为录制专辑而飞去波士顿,所以我是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啦。」
「你怎么会知道?」刚才还一脸不高兴、沉默不语的梓莹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关于挚爱的同志,这点程度的事我掌握得到。我们就锁定东方千里不在中国的日子来安排行程吧。」
真不愧是学姊,事前准备完善得令人惊讶。不过我是觉得那跟爱没什么关系。不对,等一下!学姊难道打算不经过东方千里同意就断然举办住宿集训?
「问他也是没用的。如果知道女儿随便在外面过夜,那个人一定会抛下录音不管,跑来把她带回去。」
我想起上个月的那件事——那位父亲曾经连音乐会都临时取消,如果听说女儿随便在外面过夜,肯定会把预定的录音行程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吧。
「我没关系……你们三个人去就好了。」
「你刚才不是还大叫『不行』吗?」
「那、那、那是因为……」
梓莹满脸通红地瞪着我,接着又用力地摇了摇头。她到底想怎么样啊?
「就算我们抛下东方同志自己跑去集训,也是没用的。因为得四个人到齐才能练团。」
听到学姊这么一说,梓莹低下了头。
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