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被大师兄给拎到了山顶上,说是让他们吹吹风冷静一下。
沈勿言表示很悲愤:咋子走哪都躲不掉被拎后领子的待遇了呢?
王也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叹了一口气说:“哎……师兄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这一拳头给我捶得……”。
然后伸手一搂,勾着沈勿言的脖子就是一通怒搓狗头。边搓边笑:“嘿嘿,你丫还知道回来!你这两年跑哪浪去了,连家都不回了。”
沈勿言边拿手肘捅他边笑骂:“你大爷的又毁我发型,知道姑奶奶我个手残能编成个辫子多费劲吗?!哈哈哈——”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叠个纸飞机都能用掉一摞报纸的手,你还编头发,你剃秃了都比你编的好看。”
“你还说我呢!刚才就想说你那发型了,那脑袋后面的那一坨什么啊!跟鸡屎包子似的。”
“嘿?!!你这人有没有点文化!咱这是正宗的混元髻!”
……
差点为了发型这件大事生死决战的两人决定见好就收,不然再把师兄们招来,他们就只能在树上挂着了。
等好不容易从王也手里拯救出已经成鸡窝的头发后,俩人就这么勾肩搭背的坐在山顶吹风。
过了一会,沈勿言呼出一口气,两手往后一撑,说:“哎你不问我这两年去哪了吗?诶呦我跟你说,我这两年可过的那叫个水深火热啊,不信你瞅瞅,我尖下巴都瘦出来了。”
王也听完还真装模作样的伸头研究了一下,然后摸着下巴煞有介事的点头:“嗯……好像是瘦了点,搁以前我这一眼看过去都看不全你的脸。哎呦那个大脸盆子——啧啧。”
说完就猛地一低头闪过了从后脑勺袭来的一记铁砂掌。
沈勿言一击不成也懒得再去揍在旁边笑的一脸贱样的王也。而是挑着眉毛问他:“我还正想说呢,两年没见,这一回来就跟我说你跑武当山当道士去了?!怎么着,你小子也准备学我普度众生咋地,咱知道咱的人格魅力无人可挡,被当做人生标杆也没大问题,可你就这么把你老爹给扔家里了?我回来的时候可见过王叔了,提到你还没说两句就炸了,嚯!那暴脾气!风采不减当年啊。”
王也听完有一会没说话,然后突然轻笑了一声,叹道:“嘿,人行伍出身嘛……我那个家你也知道,人有钱了事就多,天天都能看到一大盆狗血。我嫂子——哦,就亦哥家内个,天天防我跟防贼似的,我也知道她也是为亦哥考虑,可就算我跟她说我不在乎那些家产,她能信吗?所以啊——”
王也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然后重重的吐出去。整个人往后一躺,两个手枕在脑后,看着头顶悠悠飘过的云彩说:“所以我也就不在那呆着招人嫌,大哥他不爱回国,我这一走,嫂子她也就能安心了。而且……”
说到这,王也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淡漠起来,目光看着天空,仿佛像是透过它看到了那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城市。
“……我不想活得像我爸和我哥那样,成天有操不完的心,干不完的事。我这人其实没啥大志气,我是什么料我自个心里清楚,比起在世间为了那赚不完的钱殚精竭虑,或者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我反倒更爱在这武当山上的清净日子。”
“每天一大早被师傅骂起来练功,天天不是水煮白菜就是萝卜咸菜。但就这我也觉着比在家吃的那些山珍海味来的舒坦。我在这过得挺好,这辈子就当个穷道士不也挺乐呵。所以啊,小言子,如果你今儿是被我家老爹派过来当说客的,那你还是回去吧。”
沈勿言看着面前云缠雾绕中高大雄伟的峰峦,不时有惊起的飞鸟发出的清脆鸣叫声回荡在山涧中……的确是个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的好地方。王也倒是挺会挑。
沈勿言嗤笑了一声:“可美得你,谁稀罕管你啊,王叔都懒得问你了,我管你到哪蹲着。只是王也……你得想清楚一件事,你口口声声说要摒弃红尘当个闲云野鹤,一股子得道升仙的出世之人做派……可你真的弄明白什么叫出世,什么叫避世了吗?”
王也听完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自己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平时那引以为傲的辩才似乎一时失了作用。
还没等王也想个明白,沈勿言又好像很无奈的嘟囔道:“哎真是,跟你说这些干嘛,弄不懂就弄不懂吧,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一辈子都弄不懂,就这样安生的在这山里当个穷道士,你也乐得自在,挺好的……”
——可如果到了那一天,真躲不过去,大不了我便拼了这条命去护你周全便是……也算对得起你我青梅竹马之谊。
而这句话,沈勿言却是没说出口的。
她只是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王也一眼,说:“你小子运气可以啊,武当山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地方,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