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点点头,又转头朝楼上望了望,视线也不知道落在了哪一处,良久才低声道:“还有他。”
宋清歌抿了抿唇。语重心长的说道:“他现在要给孩子做手术,所以一直在喝中药调理身子。希望您二位能从旁多提醒着他一些,不要让他再沾染烟酒恶习。我不在的时候,就要全凭他一个人照顾孩子了,千万不要给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许伯有些不忍心的问她,“你不再去看看他了吗?”
“不去了,没那个必要。”
他从一大早起来就躲了出去,显然也是不想和她说话,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上赶着去找他呢。这样相安无事的离开不就好了吗。
两位老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知道这俩人倔起来都是谁也说不通的,摇了摇头,终是什么都没再说。
最后道别了一声,宋清歌便拉着箱子向外走去,轮子骨碌碌的在铮亮的地板上滚过,这个场景像极了六年前她被他赶出去的那一幕,只是这一次,换成了她主动离开。
薛衍的车早就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她出来,便立刻迎上来,绅士的从她手里接过她的箱子,并且还为她打开了车门。
宋清歌却转头朝那座古朴的楼上望去,视线落在二楼的某一扇窗户上,战祁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此时正不带情绪的望着她。
她明明是有些近视的,可是隔着那么远,她却能清楚无比的看到他不舍和泛红的眼眶,半晌后,战祁终是垂下了眼,背过身去。扬手“唰”的一声将窗帘拉上,两个世界就此被隔绝。
薛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最终却只看到了一个被窗帘遮的严严实实的房间,他走上来,有些不解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摇头笑笑。 “那走吧。”
“嗯。”她点点头,收回视线,弯腰进了车里。
那时宋清歌一直不明白。她一个近视眼,为什么偏偏在当年他给她离婚协议能清楚地看清上面的大字。后来在她转身决绝的去往日本的时候,又为什么能清晰无比的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不舍。
直到很多年之后,她在翻看一本科学杂志的时候才知道,当近视的人眼中有眼泪的时候,眼泪覆盖在角膜上,曲率变大了,相当于戴了个凹透镜,所以视野才会变得清晰。
那个时候她才终于知道,原来她的眼中一直都含着泪。
去机场的路上,宋清歌一直都望着窗外在走神,薛衍回头看了她一眼,放缓声调问道:“很舍不得么?”
她转头笑了笑,“也不是,只是感觉有些恍惚而已。”
“放心吧,我已经把一切都给你打点好了,并且派人在东京买了一套房子,到时候你直接住进去就可以了。石川那边我也给你打好了招呼,这段时间你就跟在她身边就好。”
她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薛大哥。”
“没事。”薛衍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道:“你都叫我大哥了,我做这点事还不是应该的?”
从京都国际机场飞往日本羽田机场的航班很快就起飞了,飞机飞入云层的时候,宋清歌隔着小窗口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放松和感慨。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这次去日本只是去参加一个时装发布会,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宋清歌这次去了日本,会暂时定居在那里,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回国了。
她这次既是为了离开战祁,同样也是为了去追求自己长久以来的梦想。
*
崔灿从电视台大楼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自从出了姜蕴那件事之后,她在台领导面前的形象就一落千丈,领导和周围的同事隔三差五就丢给她一只小鞋穿一穿。姜蕴毕竟是姜蕴,她从很久以前就卯足了劲儿想整死崔灿,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她。
虽然有陆景呈在台领导面前帮她撑场面,但她的日子也没有好过到哪儿。娱乐新闻也是三天小标题,五天大头条,甚至因为她的原因,光呈的股票都受到了影响,导致陆景呈一度十分头疼。
就连陆景呈的太太武文静都坐不住了,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直接联系了崔灿,义正言辞的对她说,如果到了不得不走法律途径的时候,武文静会替她做代理律师,并且对姜蕴提出告诉。
崔灿心知武文静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老公的公司,她心里很感激武文静的好意,但她也知道,如果硬碰硬的话,她绝对碰不过姜蕴的。
这个敢抢了别人老公还倒打一耙的女人,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否则姜蕴也不可能凭着自己的本事挤掉家里的一众堂兄弟,以女流之辈跻身成为业界神话。
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崔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父亲发来的短信,只有恨简单质朴的一句话,“女儿生日快乐。”
崔灿的眼睛蓦然一热,她都差点忘记了,今天是她三十岁的生日。
到现在都还记得,很多年前,她和战诀赤身**的坐在阿尔卑斯雪山的一处木屋里,壁炉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柴火,战诀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两个人脸上还都带着欢愉之后的潮红,而旁边则放着一个蛋糕。
他切好之后插了一块递到她嘴边,看着她羞涩的吃掉,又宠溺的舔去她嘴边多余的奶油。
那个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哦对,他说:“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