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月又十天。”林蔚然很认真地纠正,这时间越到后面就越难捱。
她这样,容韵又要笑了。
林蔚然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月子,谁坐谁知道。不过你应该还好,等你生的时候,天已经凉了,这大热天坐月子,真的太难熬了。”
“大嫂,你这状态等后天一定会惊呆众人的。”容韵盯着她细嫩白晰的脸蛋说道。她这状态真不像是刚出月子的产妇啊,恢复得也太好了。
林蔚然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刚才照过镜子了,也挺满意如今身体的状态的,“羡慕啊?没事,等你坐月子,我们也请花嬷嬷帮你调理。”
容韵慎重地点了点头,没有不好意思地推却。
虞国公府第四代孙的满月礼,府上张灯结彩。府中的人一大早就热热闹闹地忙碌开了,下人们个个走路都带风。
林蔚然一早就打扮穿戴好,准备时辰一到就与宫令箴一道到前厅去招待宾客。
就在这时,文皓来请示她,“大少奶奶,外头好多老百姓送来鸡鸭鹅河鱼蛋类和一些口蘑菌类等等吃食,该怎么处理?”
林蔚然讶异,“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去年年底她与宫大人成亲那会也没这样过呀。
“那些老百姓说是聊表心意庆贺小公子满月。”
林蔚然沉默。
“这些人放下就走,下人们倒是想还回去,可撵都撵不上,怎么办啊。”
真的是心意啊。她叹了口气,“那好吧,先收下来吧。”
林蔚然足足坐了四十天的月子,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京城京郊的老百姓对她的感激。
她出月子的前四五天,京郊的老百姓们都忙着插秧呢。
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全家出动,生怕误了农时收成不好。
在此次换了新式水稻的种植方式中,特别是在秧地里拔秧插秧方面,农妇异军突起,成为了家里的劳动主力。
因为她们的手速快,一天干下来,差不多能一个人种完两亩地。据说京郊还出了一位插秧能手,一天能自己一个人插完三亩水田,这真的很厉害了。这一天都得弯着腰在水田里,真的很辛苦。
男人在这方面就不行了,往往才将一垄地插完,媳妇儿早就到他身后去了,甩了他一大截。
京城里的富户们也有不少将水田空置出来打算下半年种水稻的,毕竟用新式种植方式种出来的水稻亩产量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大米营养价值高,也卖得上价,他们没道理放着高产的水稻不种改种低产的作物吧?
富户们的水田可不少,可插秧就那么几天,得赶紧将秧苗种地水田里,不能误了农时,否则影响产量就不好了。
这活得急干快干,不能慢悠悠地。所以富户们光凭自己养的下人长工是不够用的。
人手不够咋办,请人呗,请短工。以前富户们请短工都是偏爱壮年男性,今年大不一样了。表明了要请农妇,而且给的工钱还不少,比以前农忙时雇男性短工还要高。
为了能让手脚灵活的年轻媳妇儿去挣这份钱,家里有婆婆的都主动帮忙带孩子什么的。这些媳妇儿呢,到家就有一口热饭吃,家务也不让干,尽量让她们少沾事休息好。
这是大梁建国以来第一次这么大规模地,让女人能凭着自己的双手挣到一份不输给男人的工钱。随之而来的变化,特别是家庭地位的一点点变化,让她们感觉到很满足很开心。
此时许多人都没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弱小的女性意识在萌芽,原来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她们也可以通过双手挣钱,也可以在嫁人后过得很舒心。
农忙过了之后,不少年轻农妇都挺遗憾这样的日子结束了。
那几天纵然身体累了点,但能挣到钱,家里家婆也对好,不挑毛病,丈夫也体贴,日子是真的舒心极了。
所以他们对引发了这一切好现象的虞国公府充满了感激啊。
特别是当他们得知,这新式水稻的种植方式最初还是宫大少夫人和宫二少夫人领头倡导的,那种感激和自豪的情绪差点就要溢满胸腔了。
所以当有人小小声地提议宫大少夫人的小公子满月宴快到了,他们要不要尽一份心意的时候,立即就有人附和了,要的,这是必须的。于是她们各自回去说服男人和婆婆,这倒不难,毕竟国公府教给了他们这样一个增产的方法,送点心意大家都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