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杯茶饮尽。
果是,变了太多啊。但,还是记得些许的。
整个晚上,张凌烟就梦到一双眼睛,一双苍凉,冷漠却让自己无比熟悉的眼睛。
像极了张起灵的眸子。
梦醒之后,张凌烟摸到了一手的水迹,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为什么自己要哭呢?那双眼睛究竟是谁的?张凌烟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阵涩涩的疼,心也猛地一抽。
张凌烟知道还是要去找张起灵一趟,也许他不能给自己满意的答案,但是许是会有一些线索的。
张凌烟到了张起灵的住处后轻声敲了敲门,等了许久也没人开门。又在门口站了好些时候,还是没人应,张凌烟叹了口气,看来是出去了,但仍是不甘心,又费了些时间把屋后的桃林找了个遍,喊了几声仍是没见着半个人影。张凌烟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在路上走了不多一会儿,就听到几个人在说“族长去了宗亲长那里……”张凌烟停下了脚步,他在老头儿那里?于是张凌烟立刻调转步子往老头儿那儿跑去。
张凌烟小心翼翼地挪到房间门口,趴在那里专心听着里面的动静。
“族长这次回来是……不走了吗?”是老头的声音。
“不,过些时日还要走的。”是张起灵。
“那凌烟的婚事……”
“我和凌烟的婚事还是不要跟她提了。”
“族长?这……”
“我毕竟还是要走的,这次回来主要就是看看她,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提这事。”
“是,族长。”
婚事?我和张起灵的婚事?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为什么他不愿我知道这件事?还有,什么叫我这种状况?什么意思啊?张凌烟心中是无数个问题,她只觉得烦躁无比,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揪着那个冰山脸问个清楚。
张凌烟翻了个白眼,你不愿意?怎么就没人问问本姑娘的意见,怎么没人关心一下我是不是愿意啊?想着心里就堵得慌,越发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忽略的那一个,好像自己一点也不重要。手一撑地就站了起来,气鼓鼓的转身离开,也不管声音是否被屋内的人听了过去。
张起灵一听到脚步声就冲出了屋外,只看到了张凌烟的背影,张起灵抿了抿唇,退回屋内留了一句“是凌烟。”就去追张凌烟了。
张凌烟走的飞快,路遇族人也不搭理,一直走到河边的石岸上才停了下来。张凌烟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暗骂自己没出息。
就觉得奇怪呢,平日里也就老头儿敢跟自己发火,其他人皆是恭恭敬敬,凡事都顺着自己,那种刻意的疏远张凌烟不是没感觉,只是一直都装作不在意。
今天连老头儿都是这样的无所谓,张凌烟只觉得悲凉,自己也是一个人,一个有感情能说能动的人,为什么所有事情不能问问自己的意见,一定要擅自决定呢?
自己,也希望被尊重啊。张凌烟把头埋在了臂膀间,许久都不抬头。
张起灵此时就在她的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看着张凌烟这般情形,他也只是唇默默看着,依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她从前明明不哭的,现在,怎么这样爱哭。
张凌烟伤心且生气,但气又没处撒,只能卯足了劲儿踢向了脚边的小石块,没想到石块没踢到,自己却因地上的苔藓滑了一跤,直接摔到了水里。
张凌烟在水中上下扑腾着,一张嘴喊救命就喝进去不少的水,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沉,河水灌入耳中,胸腔像是要爆开一样,火辣辣的疼,视线越来越模糊,张凌烟开始神志不清了,自己难道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在视线完全变黑之前,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向自己游来,张凌烟的脑子里响起了一个声音“你是会游泳的啊。”张凌烟有些疑惑,仅存的意识支撑着她去争辩“我不会啊,从小就不会”……
最后,只闻一声轻叹。
当张凌烟悠悠转醒时,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映入眼帘的就是正上方的帷幔,张凌烟还未完全缓过神来,迟顿间实在是记不清是谁救了自己,又是怎么回了自己的床上。
但她记得,昏迷前的那一声叹息。
张凌烟眼珠子转了几圈,竖着耳朵听了几遍,觉着屋内好像没有人,就酝酿了几番双肘撑着床打算起来,尝试了几次这才成功。
张凌烟扭了扭脖子,舒展舒展双臂,觉得是一阵酸痛,正在龇牙咧嘴着呢,就看到了不远处窗边的人影,她着实被吓了一跳,口水没咽下去呛得一阵咳嗽。
那人闻声转了过来,是张起灵。
张凌烟一张脸憋得通红,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
又是冷漠的一张脸,毫无表情。
“你……族长怎么会在这里?”
张起灵看着她,没说话。
张凌烟转了转眼睛,略微思考了一下,顿时脱口而出“是……你救了我?”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