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自顾弯起了唇角。
“哥哥,若你真的到了天上,那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让珈儿去找你?”
她半眯着一双眼睛,笑着的模样,不知是从容,还是憔悴。
突然,白里觉得自己身后的草垛一动,她猛得从地上弹了起来,可是奈何双脚麻木,在弹起来的一瞬间又换了个方向再次栽倒下去。
她手脚并用,向另外一个草垛的后面爬过去,屏住呼吸,看向她刚才栖身的草垛。
汗水顺着脸颊微微划下。
“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双眸盯了良久,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出来。
难道是她疑心太重了?其实是风吹动的?
仔细想想可能真的是如此,因为看了这么半天,那草垛依旧是个草垛的模样,也没什么变化。
白里想着休息够了,便站起身来,继续向前面走着。
突然发现她的脚依然还在麻木着,这麻木,很不对劲。
若是只是因为血液流通不畅,那一会便好了,可是这么久了,她的双腿依旧不减好转的迹象。
白里把鞋子脱掉,卷起里衫的裤脚,被眼前的一面震惊了双眼。
糟了,是蛊虫。
她瞬间把腰间一卷银针拿了出来,对着脚踝的位置,唰唰唰连下六针,本来一条条的黑线似乎在脚踝的位置上受到了什么阻碍,变得愈发躁动不安。
见着他们向反方向动作,白里立刻当机立断,在反方向上继续下针,阻绝他们离开的去路。
见着前后无门,蛊虫的动作便地格外狂暴,疯狂地扭曲着,似乎是要撑爆白里的血管皮肤。
就是这个时候。
她下定了决心,把手帕咬在嘴里,后背靠着身后的草垛。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下一瞬间,没有一丝丝地犹豫,取下软剑,划开自己脚裸附近的皮肤,顷刻间,黑血唰地喷出,溅了好远。
“嘶……”
带来的是钻心的疼痛,自己下手比别人下手好要痛上好多。
白里额头上满汗水,之后没敢犹豫,怕自己再也下不去手,直接在左脚踝又划了一道,她的汗更多了。
随着黑血的流出,顺带而来的,是成熟的蛊虫,样子还是不多形容为好,比最恶心还能恶心上几分。
但是看到它们的现身,白里倒是虚弱地笑了,蛊虫从身体里出来,就意味着毒素能减慢些扩散的速度,她的身体,应该不会被过于快速地损坏掉了。
她用身上熏了艾水的蚕布把伤口反复处理干净,又紧紧地扎上,还好几天穿得是黑色的衣衫,即便染了血迹也没有办法看出来。
处理好了这一切以后,她把地上还扭动地蛊虫用工具夹起来,扔进一个瓶子里,同时塞上塞子,以防万一又用蚕布紧紧缠了几圈。
这几道保险下来,许是一定不会跑出来了。
白里站起身,觉得身子上轻松了很多,心情也随着便好了一些。
虽然还没有找到活人,但是现在已经用了很多的时间,她看了了看太阳的方位,看样子,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再晚回去,他们会因为着急而来寻,倒是会浪费时间。
怕被看出来受伤,白里走路很是迟缓,可是每走一步,衣衫都要轻轻地蹭一下蚕布,带来一些微弱的痛感,虽然这痛感可以忍受,但是每走一步,便疼上一步,还是有些抓心挠肝。
她扯了扯领口,快步向客栈走去。
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远远地还没有到客栈,便见到了那几滩黑水,昨天的那滩已经干涸了,今天的再次产生,不用想便知道,前几天是什么模样,这块地界,又是被多少滩黑水所侵染过。
客栈里,气氛意外有些沉闷。
看样子所有的士兵都见到了那化水的骇人瞬间。
白里见到了他们一个个有些木然的表情,但是又故意装作欣喜迎接她,低下头,抿了抿唇。
“各位放心,你们都不会变成那个样子,我白里在此向大家发誓。”
下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不知道隔了多久,空气中似乎安静地让人感到压抑。
“好。大人。”
白景尘淡淡地说出声,明明只是那么小声的一句,却依旧带着丝丝的宠溺,他的声音里面,带着无尽的温柔。
许是听到了白景尘的声音,所有摇摆不定的人,都纷纷附和起来,屋子里重新回到了那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好。”
白里在最后说了一句,眼眸中带着璀璨的闪亮。
“那我先回房里休息一下。”
她向着白景尘的方向说了一句,脸上带着感激的笑意,然后又回身向阳笙点了点头,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进去的一瞬间落锁,把蛊虫放在烛台旁边,然后整个人的身子都软了下去,倒在榻上,满是虚汗。
她不停地向下咽着口水,只是觉得干渴难忍,同时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