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中,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信任:“我有些事情需要和大小姐汇报。”
他轻飘飘的将简修明排除在外:“恐怕不是很适合简修明先生旁听。”
简修明皱起眉,看向阮蓝。
阮蓝也有些意外游尤的话,但这些小小的意外,在简修明疑惑的目光,以及游尤投来的征询视线里,飞快的变成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气氛突然焦灼了起来”的莫名无措。
理智告诉她应该同意游尤的话,但情感警告她,别开口,如果她不想面对一个修罗场的话……等等,修罗场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阮蓝迟疑的目光在浑身精英气质显得异常能干的游尤和克制着情绪显得有些清冷的简修明身上来回,心虚使她沉默,但……
她跟游尤这么纯洁的上下级关系里,到底哪一点能触发修罗场?
阮蓝沉默了两秒,简修明便得知了答案,他站起身,意外的有些风度翩翩:“我确实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他警告般的轻瞥了眼游尤,目光划过怀里的阮蓝,哪怕在一团迷雾和错综复杂的情绪中,仍是柔软下了一切,就好似褪去了那坚硬的外壳,将内在展露在她面前。
他熟稔且自然的在阮蓝脸侧亲了一口,低笑着道:“我等蓝蓝亲口跟我说。”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耳畔,他压低的声音,带着笑意,飞快的蹿过耳膜,在四通八达的大脑里,直达心脏。
有些酥麻从心口泛起,让阮蓝咽了口口水,将刚才的疑惑抛到了脑后,满心满眼全是简修明,身体前倾,打算做些什么来止住这股情潮,然而对方比她更快。
简修明松开手,站起身,仍是那副克制隐忍的正直模样,朝阮蓝微微颔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阮蓝有一瞬间陷入了迷茫,她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空荡荡的沙发,那股躁动的想做些什么来满足自己的情绪仍在鼓动着她,但一眨眼的功夫,对方那抹格外坚毅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她视线里。
他是故意的?
阮蓝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看了半晌,生生品出了几分醋味,有些懊恼的情绪又平稳了下来,转为了啼笑皆非,她伸手托腮,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沉思了几秒,开口打破了沉默:“游尤,我们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很暧昧?”
这听起来像是死亡发问,无论回答什么都会触发死亡选项的那种提问。
游尤却仍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思考了几秒,才谨慎着措辞回答了阮蓝的问题:“或许在他们眼里是这样?”
阮蓝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不出对他的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在他们的世界里,大抵人类之间的感情只有那么几种,亲情,友情,爱情。”游尤又跪了回去,在厚厚的地毯上膝行了几步,最终停在了阮蓝脚边,他扬起头,露出几分亲昵的笑:“所以,见着了过分的亲近,便以为该是爱情了。”
阮蓝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便乖觉的轻蹭了蹭她的手,气息彻底从克制变成了亲昵,他不再像刚才那般谨慎的不肯多言,而是自然的将头靠在阮蓝膝盖旁,任由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脸,露出几分好似猫咪撒娇般的不满:“愚蠢的见识和多巴酚主宰的大脑让他们见着了游尤跟大小姐的相处,便只会得意洋洋的总结出游尤喜欢大小姐这个结论。”
阮蓝被他说得忍不住笑了下,轻声训斥他:“不许指桑骂槐。”语气轻松,带着几分轻微的宠溺,像是看到家养的小猫跃跃欲试的想将猫爪伸进水里般,哪怕你说了无数遍,它下次看到了水还是会试着伸爪子。
游尤轻轻哼了声,乖觉的不再说简修明,而是就是靠着她的腿的姿势,仰头看阮蓝,露出个狡黠的笑,全心全意的注视着阮蓝,恍若他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存在般,足以让任何目睹这个场景的人确信,他们之间存在着的某种远超越世间情感的联系。
“如果这是爱情,那世间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以及正在发生的爱情,都将在游尤对大小姐的心意前黯然失色。”他注视着阮蓝,轻声道:“如果这是亲情……”他停了下来,克制住了自己的话:“游尤不敢跟大少爷争锋。”
阮蓝嗤笑了声,倒未曾开口。
游尤的话锋一转:“但人们大抵会认为,没有血缘的亲情是不存在的。所以……”他像是终于能将一切倾诉般微妙的兴奋了起来,又像是在跟自己的信仰告解般虔诚:“世界一切对于感情的定义都无法形容游尤对大小姐的……”他停顿了下,找不到合适的词,便索性跳过,继续自己的话:“如果大小姐想和游尤在一起,那游尤会是最好的情人。”
他笑得眉眼弯弯,像是偷吃了葡萄的小狐狸,裹挟着得意和兴致勃勃:“如果大小姐把游尤当弟弟,那游尤会是最乖的弟弟,如果大小姐把游尤当朋友,那游尤就是最好的挚友。”
“但比起这些无趣又人人都能做到的角色来,游尤属于另一个世界,为大小姐而生,为大小姐而死,游尤是大小姐的狗,是大小姐的剑,是大小姐的盾牌,是大小姐的……信徒。”br